流狠狠抛向斜上方!轰隆的水声瞬间变得震耳欲聋!刺眼的白光伴随着巨大的失重感猛地袭来!
瀑布!
他们被卷出了水面,紧接着便从一处断崖般的河床边缘,随着万钧水势,直坠而下!
“轰——!!!”
身体狠狠砸入下方更深、更湍急的河段!巨大的冲击力让公输偃眼前彻底一黑,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,仅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但他环抱赤堇的右手,如同钢浇铁铸,没有丝毫松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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湍急的水流裹挟着他们,在嶙峋的礁石间疯狂撞击、翻滚。每一次撞击都带来骨骼碎裂般的剧痛。冰冷的河水无情地冲刷着伤口,带走体温和生机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,水流的速度似乎稍缓。公输偃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,抱着赤堇,挣扎着将头探出水面。
“噗…咳咳咳!”他贪婪地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。-暁.税¨宅~ \首`发-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河水从脸上流下。
眼前是一片被暴雨笼罩的、荒凉无人的河滩。浑浊的渭水在身后咆哮奔涌,如同愤怒的巨兽。远处,长安城方向,天空依旧被火光映成一片诡异的暗红色,浓烟滚滚。
公输偃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,用尽全身力气,一点一点地将赤堇拖上了布满碎石和枯枝的泥泞河滩。他自己也彻底脱力,重重地摔倒在赤堇身边,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。
他侧过头,看向身旁的赤堇。
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,脸色苍白如纸,没有一丝血色。嘴唇紧抿,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已经发暗的金红色血痕。破烂的衣衫下,背部一片血肉模糊,甚至能看到断裂的骨茬!更可怕的是,她周身那暗金色的火焰已经彻底熄灭,皮肤冰冷得吓人,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,证明她还吊着一口气。那股狂暴的硫磺与血腥气息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、令人心悸的微弱。
而她自己体内那头名为“烛龙”的凶兽,在遭受如此重创、失去妖力压制后,正如同贪婪的毒虫,疯狂地反噬、吞噬着她残存的生命本源!她的体温在飞速流失,皮肤下残留的、尚未完全平复的青紫色血管纹路,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、枯槁,如同失去水分的藤蔓!
不!不能让她死!
公输偃挣扎着,用还能动弹的右手,颤抖着撑起上半身。断裂的左手残骸无力地垂在泥水里。他看着赤堇苍白冰冷的小脸,看着她背上狰狞的伤口,看着她生命气息如同风中的残烛般摇曳欲熄。
司天瞳冰冷的话语再次在脑海响起:“钥匙…龙骸地宫的唯一钥匙…” 是算计,是冰冷的利用。但此刻,看着这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、在骨头巷里抱着硬馒头、在失控边缘仍记得把他甩进逃生通道的“怪物”…公输偃眼中只剩下燃烧的决绝。
什么钥匙?什么地宫?他只知道,他不能让怀里这个“东西”就这么死去!
他猛地扯下自己颈间那枚早已黯淡无光、只剩半截的兽牙符牌——那是公输家最后的血脉印记,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、可能蕴含着一丝古老偃师之力的东西!
没有祭坛,没有香烛,只有冰冷的河滩,滂沱的大雨,两个濒死之人。
公输偃用牙齿狠狠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!鲜血瞬间涌出,在冰冷的雨水中显得格外殷红。他无视剧痛,以指为笔,以血为墨,蘸着雨水和泥泞,在赤堇冰冷的额头上,飞快地勾勒起来!
他画的不是常见的符箓,而是极其古老、繁复的偃师秘纹!每一笔都带着他残存的生命精气,每一划都蕴含着公输家血脉中沉淀千年的意志!那是他幼年时在家族秘卷的角落里无意瞥见、早已模糊不清的记载——一种近乎失传、以己身血脉为引、与异种生命强行缔结共生契约的禁忌古法!名为“血饲同舟契”!
“以吾之血…为引!”公输偃的声音嘶哑破碎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血沫,在暴雨中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他右手的指尖因失血和剧痛而剧烈颤抖,但划下的符文却异常稳定、精准。
“以吾之魂…为锚!”他继续刻画,额头上青筋暴起,冷汗混合着雨水滚滚而下。随着符文的深入,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飞速抽离,注入这血色的契约之中。眼前阵阵发黑,视野边缘开始出现不祥的黑色漩涡。
“缚汝狂澜…归吾心渊!”最后一笔落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