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何的咽喉上!
项霸王项羽高大魁梧的身形立在垛口,身披玄色大氅,杀气凛然,面沉如水:
“萧何!尔等夤夜聚集禁地,毁坏长城古迹,意欲何为?莫非想投敌叛国?!”
他的声音比北风更凛冽。
他身后那足智多谋、眼神如鹰的军师范增,却猛地扑到那面被热汤浸透的城墙前,举起随从递过的油灯,急切地凑近仔细查看。
油灯昏黄的光线下,只见热汤流淌过的地方,墙砖的表面如同活过来一般,竟然逐渐浮现出一行行苍劲古朴、更加久远的刻字——真正的秦代旧迹!
范增激动得声音发颤:
“将…将军请看!这砖!”
油灯移近,字迹清晰:「蒙恬部颁令:凡戍卒负重伤或不幸身死者,其家眷免除三载徭役赋税」。
项羽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古字上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。
他那双原本充满杀气的重瞳,剧烈地收缩了一下。
握着剑柄、青筋毕露的大手,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“哐当!”
一声金铁坠地的脆响。
那把刚刚还架在萧何脖子上的佩剑,直直地掉落在冰冷的砖地上。
项羽的声音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嘶哑和……莫名的震动:
“这…这字迹…这风骨…这分明是我…是我祖父项燕将军,当年随蒙恬公修筑北境时…亲笔所书的……体恤卒伍之令啊……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“霸王!项总监!”
众人正沉浸在这意外发现的震撼中时,又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只见刘邦安插在项羽集团的老“内应”——项伯,从黑暗的敌楼角落里猛地钻了出来,手里还举着根明亮的火把。
他激动地指着城墙底部一块特别完整、几乎没有刻痕的大青砖:
“这儿!这儿还有一大块光板好砖!能接着刻哩!”
还没等萧何、韩信等人反应过来阻拦,项伯这个老好人已经自作主张,弯下腰,抢过旁边半块破瓦片,“噌噌噌”就在那墙角刻了起来:
补充条款第一条:对赌期间,无论胜败,项羽将军需保证,不得擅杀刘氏集团任何一位股东、高管及核心技术人员(降将尤不可杀)。
“项伯!你!”
范增气急败坏地冲过去,想阻止这荒谬的添加,习惯性地举灯凑近细看。
灯光下,他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却陡然眯了起来,因为他发现,在项伯那粗糙的刻痕缝隙里,竟然粘着一小片几乎与青苔同色、极难察觉的……
薄如蝉翼的竹膜!
范增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挑起那片竹膜。
油灯映照下,上面竟写满了细密的小字!
他仔细辨认,失声道:
“这…这是当年项梁大人(项羽的叔叔),在雍丘之战时,对战俘亲笔签署的…赦免契书!”
一直匍匐在地的老赵,此时突然“咚咚咚”对着项羽连磕了三个响头,老泪纵横:
“天爷啊!原来…原来这新来的项霸王,竟…竟也是个讲情理、有祖荫善心的…好官呐!”
他涕泪横流,颤抖着爬到刚才他刻字的那块墙根处,双手发疯似的扒开上面厚厚的青苔和尘土。
一块更小的石头露了出来,上面歪歪扭扭、刀刻斧凿般刻着一行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小字:
癸卯年冬,赵小虎七岁。
父赵某在此城段服役,逾期三载未归。
刹那间,整个烽火台上,风声、人声俱寂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行浸透了岁月辛酸和幼子无助期盼的刻字上,又看向浑身震颤、似乎忆起祖辈荣光的项羽。
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,项羽猛地吸了一口凛冽的夜风,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玄色貂绒披风,大步上前,将还带着体温的披风,极其郑重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,轻轻盖在了那行刻有“赵小虎”名字的冰凉字迹上。
“……此款……”
项羽的声音低沉而干涩,似在说服自己,又似做出某种承诺,
“……准了。”
东方的天幕终于泛起了鱼肚白。
启明星孤独而明亮地悬在山巅。
经过这一夜折腾,眼前的这段古老城墙,早已从冰冷的石壁,变成了一块巨大而斑驳的、充满各色“补充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