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韵那副样子,能不能记住,就算记住了她又能不能找到这里……
杨会一想到这些便焦灼不安,但当务之急需得保住这条腿,否则就算杨灵韵找来也是两个人等死的结局。~q·u`s·h.u¨c*h,e`n¨g..^c\o?m`杨会抹了把汗,虚弱地说:“地图是真的。你的事我也不问了。这腿,你有什么法子,尽管用上吧。”宝缨小心收好地图:“我先清理伤口。”先冲洗伤口,然后用浸过烈酒的匕首清除溃烂的腐肉,宝缨见叶怀钦做过好几次,学的八九不离十。杨会牙关紧闭,双手抠进泥土,僵直着身体,强忍疼痛,任由匕首一刀刀割在身上。等清理完伤口,头发已经全被汗打湿,像在水里泡过,嘴唇咬破了,指尖也磨出了血痕。宝缨收了刀子,又拿出叶怀钦的止血药粉,仔细洒在伤口上,最后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巾子,将伤口包扎好。“……你是哪天离开皇宫的……在元月二十八之前?”杨会突然问。宝缨瞥了他一眼:“怎么?”杨会摇摇头。他不知宝缨被赶去了掖庭,只当宝缨一直在皇帝身边,心想,若她是之后才走的,岂不早就知道了杨家犯的事,知道光化惨败乃是杨家人造成的……那又怎么可能出手相助?可是……杨会心里头莫名酸楚,不管杨家捅了多大的篓子,他当年还小,并不曾参与过啊。在程宝缨面前,这些话终究说不出口。杨会默了默,抱拳道:“宝缨姑娘这份恩情,杨某没齿难忘。从前我就觉得你很好,我……” 他想起马瑞,自嘲道,“这次我倒是没看错人……”宝缨撇撇嘴:“用不着。坦白讲,我一点也不觉得你和你妹妹是好人,更没有结交的想法,杨公子还是把今日之事当成交易为好,今后各走各路,不必再见。”杨会吃了个瘪,大概是疼的没力气了,难得没有发作,转而说:“天还没亮,就算有地图,你也不一定能走出这片林子。要不你再等等,等我腿好点,我带你出林子。”他最后这句话还算有些善意,可宝缨仍是摇头,说了句“好自为之”,便离开了窝棚。“不管你信不信,这份恩情,我记下了。”杨会小声嘀咕了一句。随即又想到,自己前途未卜,也许根本活不到报恩那天,话音渐渐低了下去,化作微不可闻的苦笑。“人都看好了?”“梁公公放心,锁在刑房里,逃不了。您这边请,当心脚下。”文竹被说话声惊醒,用力眨了眨眼,想起自己被关在了县衙的刑房,手腕脚腕都套这枷锁,酸软无力。这里没有窗,全部光亮来自墙上的几个火把,从被套上镣铐开始,她被关了多久?不知道。在那之前……她赢了公开的比试,可是……文竹打了个颤,这场比试,从一开始就是阴谋。她被人利用了。梁……公公?正想着,门从外面被推开,两个衙役在前开路,之后是李县令,胡子都白了,却对身侧那个年轻人点头哈腰,一脸殷勤。让文竹有些惊讶的是,王二虎竟也跟在后面,左看右看,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。最后面,是许多陌生的面孔,步履从容,眼神锐利,一看就是练家子。一行人在文竹的牢房前停下,火光晃动,让文竹眼里洇出了泪。可她反而睁大了眼睛,一眨不眨地看着当中那个年轻男人。“你、你,”文竹指着他,声音有些颤,“你是宫里的……我想起来,我在宣化殿见过你,你在陛下身边侍奉!”这人相貌平淡,声音也很平庸,她之前竟一点也没想起来。“大胆民妇,不可对钦差无礼!本官剁了你的手指!”李县令冲她怒吼。文竹却不管,只问那个太监:“让我和王二狗比试的人就是你,你故意宣扬这件事,是为了引程宝缨现身,对不对?你要捉拿宝缨?”梁冲虚虚挡住李县令,淡笑了下。其实梁冲心里比谁都着急。真应了刘山那乌鸦嘴的话,两件差事,全办砸了。杨会杨灵韵。程宝缨叶怀钦。他们竟全都出现在了济阳,又全都跑掉了。梁冲心知怪不了别人,是他自己不相信程宝缨会现身,做的准备不够周全,才出了大乱子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那些被踩伤、碰伤的人当中,并没有程宝缨。事已至此,为今之计也只能尽量弥补,祈祷在皇帝到来前能有些进展。梁冲飞快在心里做了估量,命下属放弃追寻杨会兄妹,将所有人都派出去寻找程宝缨,而且——对外大肆宣扬江文竹被下狱的消息。“江姑娘很聪明,想必会好好配合。”梁冲背着手,悠闲地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