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身后有脚步声传来,她回身看去,是刚刚那位去后方施令的人。?齐′盛`暁_税_旺′ /冕-废?岳~黩/
他好像是位参军司马。
“卑职孙贺,任军中左参军,见过许副将。”来人似乎察觉到许羚对自己的陌生,在她开口问前,自己先一步做了介绍。
许羚惊于对方的细致,眉眼中带着笑意,拱手回了一礼,“孙参军。”
抬头间,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有了片刻的交汇,也知都不是什么讲究的人,客套的话不多说,直接奔向主题。
“许副将,此战我军大获全胜,为何不直接入城,拿下城守,反而要在外苦等,浪费良机?”
“你觉得这是良机?”许羚眼带探究,说出口的话满是疑问。
这语气倒让孙贺不自信了,他仔细思考着局势以及以往的情况,发现并未有不妥,所以他很是肯定地点了头。
许羚了然,在场众人像孙贺这般想法的应该不在少数,攻城之战,领将身亡,入城易主是顺其自然的事。
她侧身看向城内,主街上围堵着许多人,他们的脸上有怒、有恼,但无一畏惧。·x`i¨a?o*s¨h,u.o¢y+e¢.~c-o-m.
孙贺不明白许羚的沉默,但在他顺着许羚的目光望去时,心微微的一动。
他,或许是知道了答案。
收回视线,他再一次看向许羚。在空寂的背景下,身旁人被光芒笼罩其中,身姿显得愈发飘逸起来,像随风而去的仙人,连说出口的话都带上了几分出尘,令人听不得真切。
“孙参军,古来战事皆无定数。从前,我们是抗敌,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百姓,是为了收复本就属于我们的疆土。可是如今,一切都不同了呀……”
许羚的声音不大,至少想听见的人都能听见。
借着调整站姿的动作,她的视线向身后转去,余光中,众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深思,或蹙眉,或叹息,或低落。她知道,他们是想起了从前的日子。他们的那时又何尝不是蕉下百姓的如今呢。
也没看多久,她便回了身,心中有万千感慨,但面上依旧淡定如风。
“副将,卑职受教了。”孙贺很是利落地拜了一礼,看着许羚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晶亮,但在他转身要回队之际,他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,脚尖在地上一转又站了回来。/躌+4?墈?书¢ _追*最.新-璋¨結.
“副将,卑职还有一问。若是那城守贪生怕死不肯出来,我们就只能这样在外边苦等吗?”
“谁说的。”许羚先是一愣,而后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,眉眼弯弯,煞是好看。只见她往大军的正前方迈步走去,右手上拿着刚刚路过时顺手拔起的战旗。
她面对着城内众人,迎风而立,直挺的背脊掩盖在飘扬的披风之下,眼中流转着锐利坚定的光芒,明明还有百米的距离,城里城外的人却都能窥见那抹不易消散的傲气。
一种强烈的感觉直冲人心,她,本该如此。
在场的人应都不会忘记这一天,忘记那恣意昂扬的少年将军,手举战旗,调以千兵,箭逼城守。
“众将听令,恭请城守,出城——”
身后,是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的羽箭,身前,是面面相觑、咬牙切齿的百姓。
她这是一计再明显不过的阳谋。
北夷百姓为了自己的家国肯定不会轻易放弃,这从他们一直以来的表现便可以看出。他们爱国,所以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来与敌人对抗,但若他们的命是因为一个贪生怕死的城守而失去的呢?她想,他们应该没有这么豁达吧?
反正她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,她,只要蕉下城守一人。
双方僵持着不知过去了多久,久到日头逐渐西沉,蕉下城内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动静。
“你们放开我——我昨日便已去信,援军很快就到了。你们现在把我交出去,你们就是叛国,是叛徒,是会为所有人不耻的——”
那头,动静声逐渐加大,喊叫声透过重重人群传到许羚这边。
许羚与身后几个将领相互对视了一眼,憋住脸上的笑意,掏出腰封里藏着的书信,拿在手中。
蕉下城守在百姓们自发分开而留出的路中被毫不留情地推了出来,双手在空中毫无形象地扑腾了几下才彻底稳住身子。
甫一站定便回身对着人破口大骂。
“你们知不知道在做什么啊?我,姚进,蕉下城守,你们竟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