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羚将擦完手的帕子展开,两根手指夹着它伸到窗外,一阵风过,帕子随风飞起,看着它慢慢悠悠地落在一处檐角,转身不再去管。¨s′o,u·s+o-u`2\0-2`5+.?c¨o*m?
“姑娘,老爷来了信,说他今日一定要见到您。”
“今日?爹爹可是糊涂了。如今我人在徐州,哪怕我立即出发也要明日才能回到邺城,他不是不知道,想来只是表面功夫,不用理会。”
送信的女使称是退下,一旁的粉衣女使立马迎了上来,两人之间动作亲昵,一看便知那女使是从小就贴身服侍的。
“姑娘,我们今日要做些什么?”
看着云书一脸兴奋的样子,许羚脸上的笑真了几分,还未开口便见她身后的蓝衣女使抬手敲了一下云书的脑袋。
“你做这兴奋模样是为了哪般?”
“嗷,疼。”
云书揉着脑袋躲到了许羚身后,霞月看着面前毫无形象可言的妹妹和温婉笑着的姑娘,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。
许羚了然般摇了摇头,给云书吩咐了点事便将其支出去了,又屏退了其余人后,这才默默地抿了口杯中还温热的茶水。`优-品~晓_说/徃\ *首`发!
霞月怯生生地唤了句姑娘便不再言语,只是站在许羚面前低着头不去看她。
“霞月,你与云书幼时便入了节度使府是与不是?”
“是的姑娘,女与妹妹入府后便被派来服侍姑娘了,算来也有十年。”
“那我可是待你不好?”许羚话落,霞月便跪下了,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,身子微颤。见此,许羚缓缓叹了口气,又问了一句,“你为何如此怕我?”
“姑,姑娘,您与之前不一样了,自从半月前您醒来,女便发现您与往日不同,一时心生害怕,万望姑娘宽恕。”
霞月的声音颤抖又带着哭腔,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对许羚造成了不小的冲击。
半个月前……许羚无言,因为那是她重生回来的日子。
十年后的许羚因一杯毒酒死在了册封前夕,刚睁开眼时,她积攒了半生的泪夺眶而出。与虎谋皮,终将反噬其身,她是有多么的愚蠢才会相信一个从小算计的人心。·s^o¢e.o\.?n^e^t/
“霞月……以前的我,是什么样子?”
许羚有些不记得了,十年的时间,她胆战心惊地行走在深宫,一言一行皆有约束,后来又因为身份的缘故不得不牵扯进皇权争夺这一污水之中,走一谋十,不敢迈错一步,否则死无葬身之地。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故乡的月亮了,所以在醒来的那一晚,她呆呆地坐在屋前的石阶上,看着被大雪覆盖的夜空,直至天亮。
“姑娘。”霞月抬头,目光触及许羚,面上是怀念,“以前的姑娘聪明果敢,善良纯真,无忧无虑,是我们青关山的明珠,现在的姑娘,多了忧虑且更为沉稳,就像是一下长了好几岁,遇到了好多不好的事,就像是明珠蒙了尘,慢慢带上了雾气,往那天上去了,成了月,让人看不透又接近不了,直叫人心疼。”
让人心疼吗?
不知想到了什么,许羚扯出一个自嘲的笑,但很快她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。
她起身将霞月从地上扶起,用手轻轻拍去沾染在对方衣裙上的灰,莞尔一笑,似乎真的变回了霞月印象中的姑娘,但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回不去了。
“霞月,我可以同你说,许羚一直都是许羚,从来没有变过,她可以是青关山的明珠,也可以是照亮九州的月。”
在霞月的泪光中,许羚推开屋门走了出去。
她径直下了楼,接过酒楼小厮递来的衣服,随意寻了间房,再出来时已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。
褪去红妆,男装倒称得她俊美异常。
“郎君。”
许羚看着一旁朝自己行礼的左伊使,想了想还是将他留在了客栈内,转而带着早已扮做小厮模样的云书朝着对面的珍秀楼走去。
今晚有熟人在,带着左伊使难免会有被认出来的风险,今晚发生的事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。
珍秀楼确实是一处销金窟,富丽堂皇的装饰满是奢靡,在以风花雪月著称的徐州,珍秀楼可谓是独占半壁金山,因此看不惯它的人也不在少数,但能安稳到现今这个地位,背后没有强依仗是任谁都不相信的,仅仅凭一个从京城来的老板?
据许羚上辈子在宫中得到的消息,这个老板祖籍在阳湾,而阳湾刚好是当今安王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