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信封表面什么文字都没有,她看了看西周。
点燃蜡烛,手撑着桌面缓缓坐下,旋即拆开了信。
看完信里的内容,一向清冷寡言的她,脸色又沉又厉,那双充满褶皱的手,因太过愤怒,五指陷入掌心。
掌心的疼痛抵消不了她内心的创伤。
将信烧掉,穿上外衣,她撑着拐杖,蹒跚的步履此刻异常坚定地走向佛堂。
离完工越来越近,对王家对他们这群工匠来说。
都应该是件高兴事。
除了王家那兄弟二人,其他人都高兴不起来。
尤其是潘老爷子。
傍晚收工,他们没急着回王家,几人坐在山上吹吹风聊聊天。
他抽了口旱烟,长叹了口气:“不知为啥,总感觉这单做完,我要死了。”
跟他混熟了,金鸢福首接无语地回了他一句。
“瞎说啥呀,我看你就是旱烟抽多了,睡不着,状态不好。”
“金丫头,我倒希望我是睡不着状态不好,我这人一向做梦极准,我这几天都梦到我要死了。”
沈采拍拍他的肩膀,宽慰他:“梦是反的,这说明你要长命百岁。”
潘老爷子铺里的工匠也跟着应和:“掌柜,那你要不提前立个遗嘱,将铺子传给我。”
一句话,打破了老爷子的哀寂。
他黑着脸,一巴掌拍工匠脑袋上,“我还没死,你就开始惦记了。”
工匠从小跟着他学艺,算是他半个儿子了。
两人说话从来不需要顾忌。
“谁叫您有事没事就叹气,您老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,一天天瞎想啥呦。”
完工这天,王老夫人和王家二位公子都亲临现场。
看着这座精致的墓园,老夫人真心向他们道谢:“多谢几位日夜辛劳,我准备了一桌饭菜犒劳几位,这边请。”
闻言,几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见他们犹豫,王大和王二拱手示意,“几位,这是我们和母亲的一点心意,还请不要拒绝。”
伸头也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。
潘老爷子爽朗的笑道:“那便多谢老夫人和二位公子的款待,我们便不客气了。”
这段时间要干活,给他们吃的饭菜没有问题。
这活都干完了,菜和酒里有没有毒药,也不知道呀,金鸢福是不下嘴的。
她还想长命百岁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