幅被水晕开的水墨画。
时欢撑着一把黑伞,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。
雨水顺着伞骨滑落,在她脚边汇成小小的漩涡。
铁门没锁,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“吱呀”声。
时欢收起伞,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发梢。
墓园依山而建,层层叠叠的墓碑在雨幕中若隐若现。
她打开手机照明,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路。
大多数墓碑都刻着姓名和生卒年月,偶尔有几个只有名字的,但都不是她要找的。
雨水渗进衣领,时欢打了个寒颤。
这里太安静了,只有雨滴敲打石碑的声音,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。
她走到墓园最高处,这里视野开阔,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灯火。
就在她准备放弃时,余光瞥见角落一座孤零零的小墓碑。
这座碑比其他都要矮小,被两棵松树半掩着,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。
时欢走近,手机光照上去的瞬间,她的呼吸紧了紧。
碑上没有任何名字。
而碑前,一束新鲜的白玫瑰躺在雨水中,花瓣上还沾着水珠,显然是不久前才放上的。
时欢蹲下身,手指颤抖着触碰那些花朵。
这种玫瑰她太熟悉了,花瓣上特殊的纹路,是司南城别墅花园里独有的品种。
她记得司南城跟她说过,司家老宅里,种的都是这种玫瑰。
“果然是你...”
就在这时,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照亮了整个墓园。
在那一瞬间的强光中,时欢看到墓碑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。
她绕到后面,发现是个小小的金属片嵌在石碑缝隙里。
又是一道闪电,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。
她用指甲抠出那个金属片,原来是个微型存储卡,只有指甲盖大小。
正当她要将它收好时,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。
时欢立刻熄灭手机灯光,屏住呼吸。
黑暗中,她听到至少两个人的脚步声,还有压低嗓音的对话:
“确定她来了?”
“监控显示往这边走了。”
“分头找,老板说要活的。”
声音越来越近,时欢蜷缩在墓碑后,心跳声大得仿佛能盖过雨声。
她不确定这些人是司南城派来的,还是更危险的存在。
但无论如何,被发现在这里都不是好事。
就在脚步声几乎到达她藏身之处时,墓园另一端突然响起尖锐的汽车警报声。
“那边!”脚步声立刻转向,渐行渐远。
时欢等了足足五分钟,才敢慢慢起身。
她浑身湿透,存储卡紧紧攥在手心里,像抓着最后的希望。
借着夜色的掩护,她沿着墓园边缘的小路快速离开,不时回头确认是否有人跟踪。
山脚下,她拦了辆出租车。
上车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金属片边缘划破了,血珠渗出来,在存储卡上留下淡淡的痕迹。
“去哪?”司机问。
时欢犹豫了。
回别墅太危险,司南城可能已经发现她偷溜出来。
咖啡馆或图书馆又没有隐私。
最终她报了个偏僻的汽车旅馆地址。
那里不需要身份证登记。
车窗上雨水横流,模糊了外面的世界。
时欢望着自己苍白的倒影,脑海不断的想着,那个墓碑下面到底是谁,为什么没有名字?
汽车旅馆的霓虹灯在雨夜中像一只充血的眼睛。
时欢付完车费,走进简陋的前台,跟对方借了台老式电脑。
房间比想象中干净,但弥漫着一股霉味。
她锁好门链,第一时间检查了浴室和衣柜,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后,打开笔记本电脑。
存储卡插入接口的瞬间,时欢屏住了呼吸。
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,日期显示是2016年8月22日——她父母出事的前两天。
鼠标指针在播放按钮上悬停了几秒,时欢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准备好面对这个可能颠覆一切的真相。
窗外,雨下得更大了。
雷声轰鸣中,她点击了播放。
视频画面很暗,像是偷拍的。
镜头对准一个豪华办公室,时欢立刻认出那是叶氏大厦的顶层,她父亲生前的办公室。
画面中,叶明远正背对着镜头与一个人激烈争吵。
当那人转身时,时欢倒吸一口冷气——
不是司砚修。
而是她记忆中早已模糊的,母亲的脸。
“你必须停止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