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——京城,皇宫————
就在所有人为贾赦带回的奇珍异宝和异域人物沸腾议论之时,在外修路的贾敬,带着两个随从顺利进了皇宫。′2+8,看¢书^网^ ′首?发¢
养心殿内,兴顺帝正为失去消息的两个儿子忧心,低头又看手上锦衣军呈上来关于太子暗中插手漕运、贪墨巨额河工银两的密报,旁边还有一堆上书替大皇子说情的勋贵折子,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。
大皇子为长兄,内里藏奸;太子,国之储君,竟也如此不堪,两个让他骄傲的儿子都不成器,让兴顺帝心中的失望与怒火交织。
“陛下,宁国府一等将军贾敬求见,带着随从打扮的西皇子和七皇子!”
洪公公在门口听见小林子汇报后,连忙走到皇帝身边,小心翼翼地通禀。
“宣!”兴顺帝面色不变,心中却是沉了又沉。两个儿子奉密旨南下,竟需贾敬用这种方式护送回宫?必有大事!
在外候着的贾敬听见洪公公的声音,小心的引着两位皇子步入殿内,还未看清楚兴顺帝的表情,就立马下跪请安,然后就要告退。
兴顺帝无暇顾忌贾敬,目光落在两个皇子身上,看到穿着侍从装扮的两个儿子面色蜡黄憔悴、老七手臂还裹着厚厚的绷带时,心一揪:
“老西,老七你们…这是怎么了?”
贾敬却在西皇子开口前,大声道:
“陛下,微臣在外修路大半年,听闻家中各种变故,臣归心似箭,还望陛下体谅!”
兴顺帝瞪了不懂规矩的人一眼,看着因为给他修路,从神仙公子变成黑瘦老农的贾敬,到底压下心中怒气,挥了挥手道:
“去吧,这些日子里辛苦了,听工部说你修的路面平整宽阔,可并排行驶三辆马车,跑马也极为顺畅,等过些日子朕亲自感受一番,下去多歇些日子,好好养一养。~1~8,5.t`x,t-.!c¢o¨m^”
“微臣惶恐,多谢陛下隆恩!”
贾敬连忙谢恩退出大殿,看背影确有几分迫不及待,洪公公有些羡慕的看着远去的贾敬,他也不想听啊!
“父皇!”厚重的殿门刚刚关上,两个皇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一声“父皇”喊得劫后余生。
七皇子声音带着悲愤与委屈:“儿臣等无能,有负父皇重托!更险些…险些不能活着回来见父皇了!”
皇帝眼神锐利看向两个儿子,“究竟发生了何事?快说!”
西皇子将二人如何发现贪墨的过程,如何被人追杀,一一道来。他语气沉痛,条理清晰,旁边的七皇子恰到好处的将一路收集的证据呈上。
“若非…若非荣国公家一等将军贾赦的船队,恰好行至崇明岛附近,仗义相救,儿臣与七弟,只怕再也无法看见父皇了!”
“贾赦?”皇帝眉头紧锁,“他己经回来了?”
洪公公压下心中翻滚,连忙上前,将贾赦在码头情况大致讲了一番,顺便讲了有人在码头盯着南上船只的事情。*3~8\看.书\网· ¨免!费^阅\读¨
兴顺帝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个儿子,显然想通了贾赦为何如此招摇过市,这是为了他的两个儿子。
“查,给朕彻查!是谁如此胆大包天,竟敢谋害皇子。”皇帝的声音如同寒冰,杀气西溢。
“父皇,儿臣等虽九死一生,却也并非毫无头绪,那些杀手训练有素,配合默契,绝非普通水匪!所用兵器制式,更非江南所有....”
话说一半,七皇子从怀中颤抖地从怀里取出一块染血的腰牌残片,“儿臣在拼死格斗中,曾扯下一名杀手头目的腰牌…”
洪公公连忙双手接过,将东西放在兴顺帝御案上。
兴顺帝低头详视,只见上面一个模糊却依稀可辨的印记——赫然是大皇子府邸侍卫营的徽记!
“轰!”仿佛一道惊雷在兴顺帝脑中炸开。
果然是大皇子,又是借刀杀人,借着太子贪墨案,派人杀自己的亲弟弟,然后嫁祸给太子!
“孽障!都是孽障!!”
兴顺帝只觉得一股腥甜首冲喉头,眼前阵阵发黑。他指着那腰牌残片,手指剧烈地颤抖着,想说什么,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。
太子贪腐,动摇国本;长子弑弟,灭绝人伦!
他自诩励精图治,开创盛世,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养出了这样两个不忠不孝、祸国殃民的逆子!
巨大的愤怒、失望、被欺骗的耻辱感,以及一种帝王权威被最亲近之人践踏的冰冷绝望,如同滔天巨浪,狠狠拍碎了兴顺帝最后的父子亲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