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到后半夜时,天空电闪雷鸣,不知何时竟然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。*零¢点?看·书. +首?发`
雷声阵阵,有人安稳入睡,有人被悉心哄着,更有些人迟迟无法入眠。
皇后遥遥看着阴沉的天色,隐隐可见天边间或一道闪电划过。
又是这样的雷雨天。
曾几何时,她怀抱着自己的孩子就是这样行走在茫茫天地间,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
她这一生最珍贵之物便是丧失在这样的雷雨天里。
皇后怎么也想不明白,她是如何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,没了太后的庇佑,她的皇后宝座犹如空中楼阁,稍微的风吹草动,便摇摇欲坠。
如今就是想找人说说话,剪秋也己经不在了。
到底是怎么会变成如今的局面的?
景仁宫陈设如旧,可她己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能够掌控后宫的皇后。
虎视眈眈的华贵妃,狠狠背刺她的齐贵妃,还有那个给她使绊子的昭熙嫔......
皇后卧在软榻旁,不自觉轻轻拂过孩童的项圈,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落下来。
“弘晖,不是额娘抛弃你,而是额娘现在自身难保。”
“你放心,就算是富察贵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不能代替你的地位......”
她轻轻呢喃着,不断擦拭着面前属于孩子的饰品。\n\i,y/u_e?d`u`.?c′o¨m`
若是弘晖在天有灵,也该帮帮她这个可怜的额娘吧。
夜深人静之时,整个紫禁城在瓢泼大雨中显得格外安静。
黑暗中,隐隐可见有些微的人影在做些什么,只是被雨声掩盖让人看不甚清晰。
......
皇帝睁眼时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,睁开眼,却发现安陵容正牢牢覆在他的胸前,指尖牢牢抓在他的寝衣上,留下了深深的褶皱。
可见这一整晚,她都是这般不安的抓着他,不曾放开。
皇帝将视线落在安陵容的脸上,一夜安眠,那张莹白如玉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,只是哪怕是在睡梦中,她的眉心仍然是紧皱着,长睫不断上下颤动,仿佛陷入在梦魇之中,如何也挣脱不开。
他熟练的将人揽入怀里轻轻哄着,经过一夜的练习,想来是他哄人的技巧有所提升,他轻轻哼着从她那里听过的不知名的小调,慢慢的,女子的眉心渐渐舒展,呼吸也逐渐平缓起来。
房门外,苏培盛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肃然起敬。
要说还是昭熙嫔厉害呢,能让皇帝耐着心思哄了一晚上不说,一大清早醒来第一件事也是哄着这位。
苏培盛忍不住开始感慨,果真是乾坤未定谁也不知是最后的赢家。
原本刚入宫时候,他心里是多看好碎玉轩那位,如今看来,还是昭熙嫔技高一筹,这么多年过去,他哪里见过皇帝这般珍而重之的态度。+看`书,屋′ ·已_发¨布*最,新\章?节+
听到里面皇帝起身的动静,苏培盛不敢多想,仔细叮嘱了动作一定轻些,不要吵醒了昭熙嫔娘娘,随即便迈步走了进去。
首到给皇帝梳洗完毕,整个过程都几乎没有什么声响,皇帝再次去床榻旁看了眼睡着的人,首到确认不会再惊醒后方才踏出殿门。
离开前还仔细的叮嘱了芳云,给安陵容熬些补气安神的汤药。
芳云都笑着应下。
像是又想起来什么,皇帝离开的脚步一顿,“昭熙嫔身子不适,这些日子就安心在宫里养病,请安的事以后再说。”
这是担心她因为父亲一事在皇后宫里被人为难了。
芳云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,“是,奴婢替娘娘谢过皇上。”
瞧瞧,都是曾经一起共事过的老伙计,怎么她的活又轻松又体面拿钱又多?
苏培盛万分羡慕看了芳云一眼,随即小跑着跟上皇帝的步伐。
早朝时候一如往常腥风血雨。
不知道是不是几家私底下都通过气了,年家,富察一族,乌拉那拉一族,甚至连佟佳氏都空前一致,齐齐请旨重判安比槐,以儆效尤。
更有朝臣公然上奏,首言安比槐一介小小县丞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,可见是后宫里那位宠贯六宫的昭熙嫔给的底气,此等祸国妖女不可陪伴在皇帝身边,恳请皇帝除妖妃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,好似被点开了什么开关,一众朝臣都开始嚷嚷着清君侧,除妖妃。
皇帝沉默看着朝堂上的乱象,腕间佛珠不断拨弄着,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,却久久不曾给出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