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扣在食指上,拳头一握,轻轻的放在纸上,压住谷堂村,没有什么是比吃饱饭重要的。
“挖!”
小前山上全是人,村里开荒,折了山脚下的红薯藤,这边也开始种上。
下雨山里菌菇多如毛,一篓子一篓子往下背。
小沟里的莲藕,往年挖都没人挖,嫌弃小了,水也脏,现在水一往下泄,沟里陈年的藕就被连根拔起。
鱼虾水势大都往下去了,一些田螺,现在也只看见空壳。
村里但凡能吃的,都被寻摸了。
许明珍估计,山里还是会去一趟。
新居的菜地里,许母堆了很多淤泥,这个肥地,卫洲一点点给它锄开,铺平,许明珍在屋檐下看着两个孩子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。
天际零星的晚霞,映着水田的湖面,清荡荡,周边的人影在它面前,显得渺小。
卫洲收起锄头,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,“还在担心?”
许明珍摇了摇头,“没有。”
有了方案,村里人都有了方向,也活了过来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,待水退去,扛过一阵子,绿湖岭就又是绿湖岭。
她只是感叹,大自然的磅礴伟大,人的坚韧。
之后的一段时间,渡过得忙碌又匆匆,水渠不经公社同意,开凿挖了过去,水一泄,晚稻的种子就撒了出去,村里忙得热火朝天,又不得不勒紧裤腰带,节衣缩食,等待秋收。
山里组织了围猎,时有收获,不时能吃上一顿油水。
鸭棚里的鸭子,吃得就剩几个蛋,等着来年重新买小鸭子或者抓野鸭子过来。
这一年的水灾,历经几个月,扛过几个月,但也总算平稳过去了。
谷堂的人,成了绿湖岭的新居民。
许书记也算兑现了他的诺言,在秋收之前挪了救济粮过来,村里总算不要饿得总往山里去。
新年将至。
正月和初一己经会推着凳子往前走,卫洲又黑了许多,结实许多,肩膀上的肉,许明珍咬都咬不动。
红纸小木棒糊得灯笼,中间托着小小的蜡烛。
许明珍提着它,往前头去,卫洲抱着两个孩子,在后。
许明玉伴着钱宗泽端着菜,回头催促,“快点啊!过年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