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靖安看了一眼,就避开,“没有,车队没有去一线。”
许明珍哦了一声,低声喃喃自语,“水很大是不是。”
车子走的不是堤坝的路,颠簸,路面上也全是两旁山里涌来的水。
看不到路,又是泥泞,根本不好行走。
许明珍看向窗外,山都是朦胧的,“大爷带着下放的人住到窑洞去了。”
“很安全。”
许靖安微微颔首,“我知道,你也别太担心,现在的情况比五六年好很多。”
许明珍怎么可能不担心,看着雨幕心都是飘着的。
绿湖岭到了,车子停在晒谷场。
秉叔人还在大队。
许靖安撑着伞,一只手托着许明珍下车。
“是靖安啊?”
秉叔在屋檐下招手,“你怎么跑去开车了?”
许靖安同许明珍一起过去,“特殊时期,临时借调!”
“那是来搬粮的?”秉叔看着大汽车问。
许明珍从衣服里翻出条子,“十万!”
秉叔接过条子,顿了顿,“……也行,搬去吧!”
十万斤粮食搬完,仓库都空出了一半,湿的稻谷还占据着一半。
许明珍道,“公社那边同意了,湿的稻谷就分下去,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,有粮在,人也安心。”
秉叔蹲下身,扒开堆积的粮,里面温度己经很高了,他看了眼外边,天己经暗了。
帮忙搬稻谷的人还在。
“先分一些。”
许明珍分了西十斤稻谷,重得她提不起来,秉叔帮忙提了二十斤,笑道,“你也就拿得起笔。”
村里弄秧苗的一群女人,陆陆续续在雨里见到身影了。
秉叔问了她们情况,又去给她们分粮。
远远的许明珍就见许母她们过来了,忙跑过去。
许母几人都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,身上没有一点泥,唇色白又青,露在外的双手也是潮了。
许明珍烧水,泡红糖生姜水,做饭,待许母安顿好坐在床上,她才有空去前面抱孩子回来。
两个孩子己经睡了。
奶奶说,见着哥哥姐姐们高兴,玩累了。
许明珍抱着孩子进屋,屋里许母己经开始打鼾。
夜很凉。
堂屋里许盛在轻轻的收拾。
许明珍还没有吃饭。
这个时候她终于体会到二舅舅为什么蹲在灶后面吃饭。
狭小窄窄的地方,能让人藏起来,暂时不管任何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