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下朝回到乾清宫时,仪欣还没有睡醒。?x/i?n.k?s·w+.?c?o·m\
他自觉没做好表率,他习惯晚上秉烛处理政事,连带着她也一同深更半夜不睡觉,每每日上三竿还在酣眠。
皇帝将她被衾往上拉一下,坐在床榻边,手探进被衾里摸她的腰窝,仪欣咕哝几声钻进他的怀里,胳膊缠上他被衾里的手臂。
“还是困。”仪欣撒娇的语气掩不住困意。
她满面迷迷糊糊的憨态,杏眸微眯,桃腮都透着好看的海棠色。
“嗯,”皇帝温声说,“睡吧小乖。”
皇帝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,隔开龙袍朝服上的金线和配饰,仪欣的脸睡梦里下意识蹭蹭,皇帝弯唇随意拿过床头她读过的游记话本。
她睡得很熟,皇帝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,安静看她读过的游记话本,她看书不太爱惜,觉得有趣的情节总会把书页摩挲的皱巴巴的。
皇帝不太喜欢这种轻松志怪的话本,此时竟也读的着迷,私心里猜测她读某一页时的心理活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骤然一只小脑袋钻到书页上,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。
“你回来啦…”
皇帝那只手握拳几次又松开,不再发麻时挡在她的额头上,“朕下次更衣后再守着你起床。,如!文*网, /已/发.布^最!新\章_节^”
不然衣袍总刮蹭她额头微红。
仪欣抱怨他身上硬,她又贪恋他身上气息和坚实的臂膀腹部,小癖好就是枕在他的胸膛上听他极有力的心跳。
仪欣被伺候着洗漱,梳妆时期待地问今日早朝时大臣对善堂之事的反应。
皇帝:“仪欣提的是为国为民之事,他们自然对你赞誉有加。”
仪欣忍不住手舞足蹈美滋滋晃着腰肢,见她己盘好妆发,皇帝站在她身后,大手附在她的腰肢处。
仪欣撒娇说:“皇上,近几日,我收了各府福晋不少银子,她们可都说是为了善堂兴办添份力,臣妾这不算受贿吧?”
替她簪花的皇帝闻言轻笑一声,纳闷地问:“你怎么做事鬼鬼祟祟的?你近日搭进去太多银钱,自是该收。”
“哪有鬼鬼祟祟!”仪欣翩跹起身,附在皇帝耳边说,“皇上快去给我的善堂提字,西处善堂都要。”
皇帝无奈抱着她晃晃,也只有她才这么理所应当吩咐他,“好,朕这就去写。”
“再赏赐几块匾额。!咸_鱼-看+书. `已*发~布-最~新¨章/节.”仪欣勾勾他腕间佛珠。
皇帝:“……”
善堂选址只挑好一处,尚未改建,她就开始讨要匾额往哪里挂?
然而他说:“好,近来上贡许多蜀锦和簪钗,你先挑,剩下的朕赏赐给各府格格,勉励她们一心为民,与你同办善堂。”
御赐之物,自是珍贵异常,皇帝的肯定和认可对她们的名声意义不同。
“皇上圣明!”她语气雀跃,像是在春风里打着转。
想她所想,急她所急,能不圣明吗?
皇帝含笑睨着她,握了握她的小脸,又转身无奈笑了,他从前哪里会想着要关注那些大臣家中小事,原来疼爱一个人,要爱屋及乌到慷慨。
*
近两个月,源源不断的情报递到仪欣的桌案上,她一开始建立善堂确实是为了笼络八旗格格,打压隆科多。
但是,递上来的情报,曲阜、河南、奉天和京城的寡居和被休弃女子数量…太多了…她先是瞠目结舌,而后心中酸楚万千。
她们有的很幸运,母族富足,父亲母亲疼爱,尚且在家里闭户不出;大部分女子是不幸的,她们没有生活的底气,往往青灯古佛或者一尺白绫。
这些女子丧偶,被夫君家中欺凌;若是被休弃,会被母族嫌弃。就算是被遗弃的幼童,大多数也是女娃娃。
女子的命运仿佛一缕蓬蒿,世道的浪潮要她们去哪里,她们就被卷到哪里。
见众生,见自己。
仪欣凝视着自己的手,不染纤尘,未触烟火,温润凝脂的指环套在她的无名指上,仔细瞧着白玉指环内侧用行楷刻了“禛”字。
自从有这个指环,皇帝的手上褪去扳指,只有一枚指环,也刻着她的名字。
这很公平。
她问自己,富察仪欣,你要做什么?要荣华富贵?要铲除异己?要青史留名?
她轻轻攥住拳头,吐出一口气,一一否决自己的想法,只道:
我要女性幸福,我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,我要女子有独立生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