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中透着复杂。

他原本只是为了求道，在他原本的设想中，自身与灵院，最多不过传道之恩。

这份恩情，可大可小，他会还清。

但此刻，他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。

“这灵院，对弟子未免太好了些。”

“或者说，落渊对自己太好了些，哪怕天枢峰只剩下自己一个弟子……”

那些七八千年的大药还好说，只要给布晚时间，迟早能为天枢峰寻回来。

但……真正的传道之恩，可不是能轻言偿还的。

何况，凝纹境，本命道纹是一尊生灵的根基。

九次打碎根基，而不伤布晚潜力，这份代价，可不是一些几千年的生灵大药能弥补的。

“愧疚吗……”

布晚在心中问自己，但旋即便摇了摇头。

有人对自己好，并不是一件需要愧疚的事，只需要挺首胸膛，坦然接受这份好意。

只需要在今后，待对方更好些。

布晚抬眸看向天枢峰，因为常年无人打理，山崖断壁横肆，莽荒杂草丛生。

除却灵曦浓度高了些，大药多了些，与那苍茫大荒也没有什么区别。

莫名的，看着眼前苍茫的景象，布晚觉得有些安心。

天枢峰山腰间，布晚压下心底的思绪，再度于纳雷石上盘坐下来。

一枚晶莹润泽的玉令自他手心浮现，自进入藏书阁内后，他每日的玉令修行便搁置下来。

到如今，他己经有三月余未曾踏入那玉令空间。

熟悉的黑暗自眼前晕染开，待一切清晰时，那片通体银白的空间再度浮现眼前。

胜场：42

败场：137

淡淡的血芒映在布晚脸上，这数据有些惨淡、刺眼。

“匹配……”

淡漠的声音回荡，片刻后，布晚眼前一阵模糊，再度清晰时，己经身处一方宽阔空间内。

“决斗场，我喜欢……”

数十丈外，有些阴柔的声音响起。

那是一名身形消瘦的青年，此刻正伸出舌头，舔舐着猩红嘴唇，目光阴骜地看着布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