睫颤得厉害,连忙打断道:“是我自己饿了冷了也不吱声,也是我自己和师兄师姐们跑出去的,这怎么能……怎么能怪到师尊头上,师尊又何必记挂到现在。”
自从他第一次从代舟口中听闻这事起,他就是这样的想法。分明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,压根不值得许听澜去惩罚自身。“笨蛋。”听到莫子占的这一句句宽慰,许听澜不仅没承徒弟的好意,还反过来又骂了徒弟一句。莫子占长这么大,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领到这一句骂。偏偏这骂的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毛病。他揪紧眉头,心绪乱得厉害,一时间气不过,也顾不上别的,努力在这人为制造出来的狭小间擡头,一股脑踮脚凑上去讨要自己被骂后应得的补偿。莫子占自认也不是骂不得,但他从来都是一个吃不了亏的人。讨要完,莫子占终究还是按捺不下满心的好奇,小声开口问道:“那……还有一次呢?”还有一次是因为什么?当时代舟一句“不可说”砸下来,他到现在都寻不到这事的答案,也实在捉摸不透,那些年里师尊到底做过什么,需要再去领罚,而且还罚了足足十七日。甚至他一度怀疑,要不是当时他破掉镜天阵,甚至许听澜可能还会在周公池待更久。能有什么事值得堂堂仙尊被罚得这么重?莫子占一度怀疑许听澜是背着他杀了人,当然了,这个念头只在莫子占脑中晃荡了一会儿,就被他完完全全给挥散了去。许听澜又不是他,做不出任何害人的事。 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这事就在莫子占心里酿就一阵久久挥不去的痒,没事就冒出来,让他一阵难受,偏偏先前许听澜什么都不记得,他也没法去问。此时既然师尊主动提起,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对方了。“因为……”许听澜垂眸看着那触手可及的人,原本备了许久的话,一时间居然有点说不出口了。见师尊没了下文,莫子占又凑上前去,在人唇上又点了点,才主动往后退开,可又不舍得完全撒开许听澜,非要打断骨头连着筋,牵着许听澜的衣角不肯撒手。“到底因为什么?”莫子占闷声问道。许听澜擡头,认真地看向将焦急写在脸上的小徒弟,终究还是开了口:“因为我对门下亲传弟子,心存不轨意。”所有人都觉得许听澜此生比起与某人深交,更可能会先一步得道飞升,就此告别红尘俗世与人间情爱。可他偏偏还是陷入进去了。莫子占的心律停了一瞬,眼里多少带了点难以置信,甚至怀疑起师尊是不是在骗他。毕竟他记得很清楚,那个时候他分明还未曾去掀那坛笑仙翁。如果是因为这理由,那为什么师尊还要推开他?他想开口质问,但又不必问。他真的想不明白吗,他想得明白,很多事情,不是两情相悦就能解决的。许听澜有着数不清的顾虑。顾虑着他们的师徒关系,担心一步错,就会让莫子占跌至深渊。毕竟旁人可不会理会到底是谁欺负了谁,许多人其实不敢指着星玄仙尊的鼻子说事,所以到头来,可能一切罔顾人伦的罪名会尽数扣在莫子占头上。会说他坐实了以往那些颇带偏见的流言;会说他败德辱行,恬不知耻勾引师长;更甚者……往后若是他道有所成,或许也会被直接定性为是用了什么淫邪方法修炼得来的。许听澜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,但不能不在意莫子占,哪怕莫子占自个压根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。十年光阴,他的小徒弟难得从那因厄难而产生的自卑怯懦走出来,长成如今这副开朗张狂的模样,又天资卓绝,前路光明。身为长者,身为他的师尊,许听澜不该,也绝对不能。毁了他。当然,他们之间也不仅仅是隔着师徒这一堵墙。许听澜有他答应去做,必须去做的事,而这事是要赌上性命的,他对自己的死活并没有十足的把握。既然命不久矣,就不该去招惹。他不可能拉着莫子占共赴地狱的,他的小徒弟值得与更好的人更长久地相守。因此诸多思绪注定了要深埋心底,淹没于伦理之间。最后许听澜使上了他惯用的下等伎俩,将所有的心念深藏,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他暗自竖起的高墙之外。许听澜将莫子占的神色尽数收入眼中,想要做点什么来安抚一下这人,却忽然犯了怯。像是能感知到他这份怯意一般,莫子占猛地擡头,兀自将他的手捧到自己的脸侧,软着声:“所以就因为这个,师尊被罚去周公池浸了十七日,对吗?”还借此去尝试那该死的残生种的解法,一次又一次。莫子占觉得心在抽疼,疼得他几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