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微醺又不见醉,最适合风花雪月时。店家擡着眼偷瞧着他们,揶揄道:“二位道长慢用。”
说是二位慢用,但十七对酒并无太多感觉,只斟了一杯。反倒是他对面那位,喜欢这玩意喜欢得紧。所以实际上,这酒其实大部分都落了莫子占的肚子里,于是这么一壶本该不醉人的桑落酒,还是把莫小道长给喝晕乎了。起初还看不大出来,只是渐渐地,莫子占原本那点斯文仪态全没了影,像猫儿喝水一样,舌头在杯口一点一点,先前瞪大了双眼,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十七看。看久了,又开始觉得隔着桌子离得太远了。“啪”的一声,他手拍在桌子上,起身脚尖点着脚跟,尽力踩着直线绕了个弯,上演一出醉猫乱晃,走到十七跟前,而后蹲下身,脑袋往上仰,继续这么盯着人看。这距离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其实还算得上正常,十七看向他,以为是莫子占有什么向写,问:“怎么了?”这一声像是启动阵法的那缕灵力,沉默了好一阵的莫子占倏忽挺身,用双手去捧着十七的脸,脑袋往前凑去,一下子把两人距离拉得只剩下了三寸。十七的眼睫因他的举动而颤了两下,道:“你醉了。”是呀,我醉了。莫子占痴痴地笑了起来,酒气轻呼到对方脸上,氤氲了此间一切。他一点退开的意思都没有,反而得寸进尺地又凑近了几分。因为烧痕的存在,十七两边脸摸着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,奇妙得很,以至于他没能忍住,开始不安分地用指腹去摩挲,招惹出一阵阵痒意,逼得十七擡手握住了他的手腕,但也仅仅如此,并没有将他给拉开。实在过于近了。莫子占垂眸,视线落在十七的唇上。他曾经尝到过这个地方的味道,但与之相关的记忆太模糊了,他想不大起来。所以他想再去尝尝,尤其现在他只要再近一寸就可以尝到了。可他却迟迟不敢有所动作。他在害怕,他总觉得要是真碰上了,就会像从前那样发生不好的事情。是啊……这是不应该做的事,他们还没有到这个地步。莫子占像是忽然间清醒过来一般,双眸大睁,立即退了开来,难受得用腕骨敲了好几下额头,又晃着脑袋,把醉意都给甩出去。凡间的桑落酒,终究还是不敌修界的笑仙翁,没能让莫子占再次迷迷糊糊地做错事。他心下直呼,酒果然是害人的玩意。等感觉好一点了,莫子占才擡头去看十七,正好撞上十七也在看他,没多少表情,只是又一次强调了一句:“你醉了。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莫子占总觉得十七这次说的,语气要更冷一些。“但还先不能歇息,你今日还未喝药。”十七缓缓补充道。莫子占:……这是人该讲的话吗!莫子占这下酒是真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