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口型问了句:为什么。
“因为你身上的魔气,”步弦声磨着后槽牙,道,“宣前辈钻研许久,发现你们身上的魔气本来就没有解法一说。帝鸠施法时只想着该如何让魔气与你们的命脉缠绕得更紧,根本没留一点退路。”“而且,估计早就知道了你与星玄仙尊会有所牵连,所以你身上的魔气还要更为特别一点,是与这魂石相联系的。但凡星玄仙尊敢直接毁掉魂石,那必定会把你也给……”把我也给毁了。莫子占心道。在灵宝集,宣心也提到过这件事。而且同样是三年前,许听澜曾传信给宣心,说他对驱魔之法已有头绪。既无退路,又何来头绪?既无退路,那他现在又为何寻不到魔息?步弦声没留意到莫子占的失神,继续道:“好在星玄仙尊说帝鸠不曾留,那便由他来创一条退路。”“他创了一个阵式,看着像是复生那么一回事,但因结合古渊特殊的星象,他又在术式里藏了好些个缺漏,所以实际上压根无法如帝鸠所愿那般运行下去,反倒可以借由你与他的师徒契,利用宇铃和帝鸠替你去掉了与魂石的联系。”宇铃作为神物,至纯至清,催发时容不得一丝魔气,尤其是作为术引的莫子占本身。这一点许听澜也提前通过那抄本以及其他途径,告诉给了帝鸠,让莫子占成为帝鸠达成其目的必不可少的一环,保证在帝鸠对莫子占起真正的杀心之前,可以借此来彻底斩断莫子占身上魔气对其的操控。只是若是让帝鸠知道此阵是许听澜所创,必定会起疑心,所以须得找着另一人去创这一阵势。步弦声道:“他把这阵送给了一个人,姓柳,叫柳不事。”莫子占最开始见到关于这一复生阵式的描述,便是来自许听澜书架上一本出自“柳”姓剑修的手稿。显然,许听澜没打算让他对此番事态全无准备,故而暗地里安排了许多,好让他在面对突发状况时,能多出一分早已学过的底气。不周城的这些事,说到底就是许听澜设的一个局。因为风雨坊那档子事,让那所谓的命锁随时有被开启的可能,于是就干脆借此在帝鸠面前造了一出谣,让帝鸠去搭成这么一座戏台。最后,再由步弦声诱使扮演桑里的无霾来将他引过去,步弦声说许听澜能养活韫竜地莲是他的功劳,也不过是他信口开河来哄骗莫子占的理由,为的全都是能把这出戏给唱完。一切都与他这几日所想的相契合。猜想被一点点证实,可眼下莫子占心底却掀不起哪怕一丝的感动,只觉得到无尽的疲惫与……怨怼。他并不想承许听澜的恩情,这对于他来说太重了,重得他几乎无法喘息。莫子占自己也没发现,又或者是发现了也抽不出心力去理会。他面色依旧平和得不似寻常,藏在枕下的手却在不断地颤抖,与他那越发急促的呼吸相配。“那人前些天跟着宣前辈一块来不周城了,但你应该没见着他,他按以前的辈分来说,是万前辈的……”步弦声话没说完,一道温和的男声便插了进来,将他的话给打断了:“那东西不是跟我一块来的,不要乱说。”“宣前辈怎么也来了。”步弦声问。宣心一样不客气,尚未经得允许,便径直往里走,回道:“摘英怕你劝不住他,便把我也给央来了,顺道给他检查一下伤势。”步弦声纳了闷了,发现端倪的是司徒摘英,他在外头喊了一通人,怎么自个不去劝劝。随后忽然才反应过来,当时司徒摘英的剑虽然是打算刺向帝鸠的,可最后的结果就是,他是连带着洛落也一块给捅了。在这一前提下,他来见莫子占,说不准反倒弄巧成拙,反倒把人给气出个好歹,还是不来的好。宣心看向莫子占脖颈上的血口,皱起眉,很是不满道:“你要想自残,也等身体好一点,要不你就划干脆点。虽说一般没受伤也不会见着我,但每次见面,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,有点太晦气了。”莫子占意外地歪了歪头,从前见宣心都是一副悲悯温和的模样,从来没有像这般嘴巴淬毒过。虽说医者是会看不惯人自残,但他并不是认为宣心这气是冲着他的。估计是估计刚在外头才被别的人气过一轮,嘴里塞了炮仗,才会一见他就被点燃。不过即便嘴上不饶人,宣心给他看伤的动作却依旧轻柔,视线从小刀和伤口来回看了好几眼,又仔细号了脉。其实刚到不周城时,宣心就已经为莫子占看过了,只是当时更关注的是他身上的伤及哑症,对他体内的魔气只是粗略一过,在确定他无性命之忧后,自顾自嘀咕了一句“原来是这样头绪,真是的”。“你这几日觉着有头疼吗?”莫子占摇头。“与命脉相连的部分已经彻底解开了,但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