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京城像被扔进了蒸笼,黏稠的暑气裹着无孔不入的蝉鸣,把整座城市切割得支离破碎。?2:?@8]/.看¨a\书×网?` ?免?费*?阅%?读?{′
武道协会后院的老槐树拼尽全力撑开浓绿伞盖,斑驳的树影投在青石板上,却连温羽凡眉峰间凝着的那缕烦躁都遮不住,而那烦躁里裹着的,是比三伏天更灼人的焦灼。
自年初从樱花国带回来一身风雪与杀机,霞姐的修为便象初春的竹荀般疯长。
《玄冰剑诀》与乾坤功的阴极内劲象是天生的榫卯,在她体内严丝合缝地咬合,内劲四重的冰蓝真气已凝练得能掐出水来。
有时她凭栏远眺,随手挥袖掸去肩头落尘,青石板上便会凭空凝出层薄霜,霜花里还能看出她袖风扫过的轨迹,像幅骤然冰封的写意画。
反观温羽凡,却象是被无形的枷锁困住了。
夜深人静时,静修室的檀香炉里,最后一截沉水香燃成了寸许灰烬,青烟如被驯服的灵蛇,丝丝缕缕缠绕着刀架上的破邪刀。
温羽凡盘膝坐在蒲团上,双掌结印抵在丹田,赤金色的乾坤真气顺着经脉游走,所过之处带起融融暖意。
可当气流行至奇经八脉交汇处时,却象撞上了烧红的铁板,“砰”的一声骤然凝滞。
那股刚猛的真气在原地翻涌,撞得经脉壁突突直跳,象是要破体而出。
“嗡”
破邪刀突然发出一声低鸣,象是被什么惊扰了。
只见另一侧的天星剑里渗出缕缕黑金真气,如墨汁滴入清水般在空气中扩散,转眼便与破邪刀上的赤阳真气撞在一处。
同时,两股力量在温羽凡体内的经脉里炸开,象是两条互不兼容的蛟龙在撕咬,震得他虎口瞬间发麻,一道腥甜猛地从喉头涌上来,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“又失败了。”
霞姐推门的声音很轻,藏青色劲装的下摆扫过地面的霜花,带起细碎的冰碴。
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在晨光里流转着幽冷的光,像块浸在寒潭里的玉。
她走到温羽凡身后,指尖凝起一缕淡蓝色的玄冰真气,轻轻按在他后心。
那股凉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,像道清泉浇灭了体内翻涌的火气,刚才还在作乱的真气瞬间温顺下来。
“从正月到六月,你已经卡在内劲六重圆满整整半年了。”霞姐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,“再这样耗下去,经脉会受损的。”
温羽凡缓缓睁开眼,眸中闪过的赤金光芒很快被浓重的疲惫复盖。
他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,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格外刺耳,与静修室内凝滞的空气撞在一起,生出种让人烦躁的嗡鸣。·9¢5~k¢a\n′s^h-u^.\c!o`m′
“内劲后期本来就进境困难,何况”他顿了顿,指尖划过掌心那道还没愈合的裂口,那是上次真气冲突时被自己指甲掐出来的,“‘无名十三剑’和乾坤功的冲突越来越明显了。”
这半年来,他象个走在钢丝上的人。
每当运转乾坤功至周天圆满,那套霸道的无名十三剑所带的黑金真气便会如跗骨之蛆般窜出来,在经脉里烧出密密麻麻的灼痕,疼得他冷汗直流;
可当他想专心催动剑招时,丹田内的赤阳真气又会象决堤的洪水般倒灌,冲得剑势七零八落,连握刀的手都稳不住。
水火不容的两种力量在他体内反复拉锯,把那条通往更高境界的路撕得支离破碎。
温羽凡望着分处两侧刀架上静静躺着的破邪刀和天星剑,忽然觉得,自己就象这两把刀剑,被两股力量撕扯着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裂开来。
霞姐将青瓷药碗递到他面前时,琥珀色的“透骨膏”在碗中轻轻晃漾,蒸腾的热气裹着当归与麝香的醇厚,在静修室的檀香烟气里漫开,象一捧被冰封的暖阳。
她指尖拂过温羽凡眉心褶皱时,玄冰真气顺着百会穴渗入,激起他鬓角碎发轻轻颤动,那凉意里藏着的关切,比药膏的温度更灼人。
“我早说过,鱼与熊掌不可兼得。”她的声线里裹着不易察觉的叹息,翡翠镯子在灯下转了半圈,绿莹莹的光落在药碗里,漾成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