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对官7号没有动。/微/趣·小?说+网* !首/发-
她的程序正在试图理解方闯口中的“边界”是什么。
而方闯,用行动给了她答案。
一股无形的波动,以他为中心,向整个院落扩散。
这不是能量的冲击,也不是神魂的威压。
它更像是一种“声明”。
一种对基本规则的重写。
波动掠过方小雷,他感觉自己那点可怜的火球术修为,和父亲此刻的存在比起来,渺小得像一粒灰尘,却又无比亲切,仿佛自己就是这片新天地里不可或缺的一块砖。
波动拂过蓝姬,她心头的惊惧与不安被抚平,只剩下一种安稳,一种无论外界如何风雨,只要站在这里,就永远安全的踏实感。
波动触及方知缘,她怀里的本子停止了发光,那股锐利的意念也柔和下来,她看着父亲的背影,那个背影不再是山,而是一整个世界。
这股波动最终蔓延开来,与校对官7号的“现实修正力场”撞在了一起。
没有爆炸,没有湮灭。
力场,被吸收了。
就像将一滴墨水滴入大海,墨水依然存在,但它只能成为大海的一部分,遵循大海的规则。
校对官7号的力场,她赖以修正万物的权柄,被方闯的【心象归乡】之道,强行“定义”成了这个夹缝世界里的一条附属规则。~x!t¨x′x-s′.~c^o,m*
一条可以存在,但不再具备最高优先级的规则。
校对官7号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,镜片后的电子眼,闪烁的频率达到了一个临界值。
她的逻辑系统,第一次给出了一个她无法执行的指令。
【错误:权限被覆盖。】
【错误:无法连接‘泛宇宙现实稳定协议’主服务器。】
【错误:当前坐标点,已成为‘现实’之外的独立变量。】
她无法理解。
一个由低效情感维系的、逻辑上充满漏洞的“家庭”概念,怎么可能生成一个比“现实”本身更稳定的独立领域?
这违背了她所认知的一切。
“怎么了?”方小雷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一次,充满了十足的底气和一丝幸灾乐祸的挑衅,“网线被拔了?连不上你老板了?”
他往前凑了一步,伸长脖子,对着校对官7号手里的黑色法典,撇了撇嘴。
“我早就说了,你这玩意儿不行。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个新的?我爹牌的,独家定制,童叟无欺。”
校对官7号没有回应他。
她的所有运算力,都集中在了手中的法典上。
她试图重新激活“现实修正”的权限,强行将这个错误的“夹缝世界”拉回正常的现实基准线。·0.0\小/说.网′ _无!错^内.容.
法典的书页上,那些已经变得空白的符文,开始挣扎着重新亮起。
银色的光芒,带着绝对的、不容置喙的秩序,试图穿透【心象归乡】的领域。
方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他抬起手,对着那本法典,轻轻地,做了一个“握”的动作。
整个夹缝世界,所有的概念,所有的规则,都在这一握之下,向内收缩。
那片疯长的草地,那面半虚半实的墙壁,那棵纯白光华流转的树……所有的力量,都汇聚成了一点,精准地压在了那本黑色的法典上。
“咔嚓。”
一声极其轻微,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。
声音不大,却像一道惊雷,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开。
方小雷的嘲讽,卡在了喉咙里。
蓝姬捂住了自己的嘴,满眼的不可置信。
就连一直沉默的方知缘,瞳孔也猛地一缩。
校对官7号低头。
她的视线,落在了自己手中的法典上。
那本号称记录着宇宙终极真理,由“泛宇宙现实稳定协议”最高权限凝聚而成,永不磨损,永不朽坏的黑色法典,它的封面上,出现了一道裂痕。
那道裂痕很细,像一根头发丝。
但它存在着。
它像一道丑陋的疤痕,出现在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上,彻底破坏了它的“绝对”。
校对官7号的身体,凝固了。
她那堪比宇宙终极计算机的大脑,在这一刻,彻底宕机。
法典,裂了。
修正万物的工具,本身出现了需要被修正的“错误”。
她的“正确”,被另一种“正确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