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无太多意外之色。昨夜他亲身冲阵,对敌人的崩溃和遗弃的物资规模,心中早有预估。他目光转向一直凝眉沉思的王生:“王生,你怎么看此战之后的局面?”
王生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上前一步,拱手沉声道:“大人神威盖世,此战足以震慑北疆百年!其利有三:
其一,凶名赫赫,威震寰宇!左右贤王接连授首于大人之手,尤其拓跋野被大人以…以无上伟力轰杀之状,必将如同梦魇,深植于每一个匈奴人心中!陈阎王之名,足以令匈奴小儿止啼,短期内绝无胆量再犯我青阳半步!此乃大人一人之力,换取的边境安宁!”
他顿了顿,眼中精光闪烁:
“其二,根基稳固,态势已成!缴获之丰,前所未有!九千战马,可再组数支精锐铁骑!海量甲胄兵刃,足以武装万军!金银粮秣,更是支撑我等厉兵秣马、生养百姓之本!经此一役,七县之地固若金汤,大人根基之深厚,北疆无人可撼动分毫!”
“其三,锋芒毕露,天下侧目!”王生声音压低,带着一丝深意,“大人百人破两万,阵斩敌酋,此等战绩亘古未有!消息传开,不仅匈奴胆寒,大魏朝廷、四方诸侯、乃至天下英豪,都将重新审视大人!是忌惮,是拉拢,是恐惧…大人已真正成为左右北疆,甚至影响天下大势的擎天巨擘!”
陈烈静静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在紫檀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。王生的分析,条理清晰,正中他下怀。他感受着体内宗师境那浩瀚如海的力量,以及【拔山扛鼎】带来的足以撼动山岳的恐怖伟力,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油然而生。昨夜百名玄甲卫的表现也令他满意,虽是新晋武者,但在他的带领下,悍不畏死,配合默契,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尖刀,证明了系统兵营的巨大价值。这些,都是他未来争雄天下的本钱!
就在这时,一名亲卫快步而入,呈上一封密信,低声道:“大人,青阳城(大贤王软禁处)急报!”
陈烈展开密信,扫了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信是刘骏写来的,言简意赅:其父大贤王刘策,不甘被软禁夺权,更恐惧陈烈日益膨胀的势力,竟暗中联络旧部,以血书向洛阳朝廷递上了弹劾奏章!奏章中极尽污蔑之能事,称陈烈“拥兵自重,目无君父,擅杀朝廷命官(赵善),软禁宗室亲王,其心可诛,实乃国朝第一巨患!若不早除,必成大魏心腹之祸!”
“呵…”陈烈轻笑一声,将密信随手递给王生等人传阅。堂内气氛瞬间转冷,赵大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杀机。
“大人!这老匹夫找死!”李老虎怒道。
“要不要末将带人去…”赵大眼中寒光一闪。
陈烈摆摆手,目光深邃:“跳梁小丑,徒劳挣扎罢了。不必理会。”他心中冷笑,刘策的弹劾,不过是绝望的哀鸣。如今的他,岂是区区一封奏章能撼动的?他更想看看,洛阳那位年轻的皇帝,会如何应对。
数日后,大魏帝都,洛阳,皇宫御书房。
年轻的皇帝刘泽斜倚在龙椅上,面前御案上,并排放着两份文书。一份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飞云关大捷战报,详细描述了陈烈如何以百人之力夜袭敌营,阵斩匈奴右贤王拓跋野,击溃两万大军,缴获如山。另一份,则是大贤王刘策泣血上奏的弹劾陈烈的奏章。
刘泽的手指在光滑的奏章封面上轻轻划过,脸上带着一种玩味而冰冷的笑容。他先拿起捷报,又仔细看了一遍,尤其是“百人破营”、“阵斩右贤王”、“拳毙拓跋野”、“缴获战马近万”等字样,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,有震惊,有忌惮,但更多的是一种棋手看到一枚超出预期的锋利棋子的兴奋。
“好一个陈烈!好一个陈阎王!”刘泽喃喃自语,语气复杂,“百人破两万…这已非人力所能及…大贤王那老东西,怕是被吓破胆了吧?”
他将捷报放下,拿起那份弹劾奏章,只扫了几眼,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讥讽:“拥兵自重?目无君父?国朝巨患?哈哈哈!”他忽然大笑起来,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,带着一丝癫狂。
侍立一旁的大太监曹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。
“曹伴伴,你看。”刘泽将弹劾奏章丢给曹德,冷笑道,“朕这位好皇叔,自己没本事守住青阳,被匈奴人打得抱头鼠窜,若非陈烈,他早就成了阶下囚甚至刀下鬼!如今见陈烈坐大了,掌控了他大半地盘,就急了?怕了?想借朕的刀去替他除掉心腹大患?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!”
曹德飞快扫过奏章内容,躬身道:“陛下圣明烛照。大贤王此举,确有借刀杀人之嫌。只是…陈烈此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