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天工坊那边已收拾妥当,从常州赶来的绣娘今日便抵达京城了。/我?的-书/城` /追-最+新-章,节¢”
一主一仆身后便是扇形屏风,两道身影一左一右映在屏风上,倒像是一幅本该出现在山庄里的水墨画。
屏风后,本该昏迷不醒的男子睫毛动了动,慢慢睁开了眼眸。
沈玉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圆润的面颊怎么看都像个孩子,有些无奈。
若是加上上辈子,她已经三十三岁了。
春桃将新买的发簪插入发间,拍了拍手,“好了,大功告成。”
“对了,有个马车夫说姓顾的给他的钱多,他不给咱们干活了,现在咱只有一个马车夫了。”
距离去天香楼已经过去了两日,春桃才得知自己被顾婉儿摆了一道。
想起那个一直站在柜台打包的书呆子,沈玉瓷下意识提了一嘴。
“赵寒松呢?”
春桃静默了片刻,语气极为不自然道:“他很奇怪,他说姓顾的那里或许有他想要的东西,他打算继续帮忙卖香胰子。”
\"可是小姐,他明明知道姓顾的性情大变,却还要坚持留下,好奇怪。\"
沈玉瓷抚了抚发簪上的流苏,脸上露出满意的笑:“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,不必过于苛责。”
“是。”
哐当——!
身后传来茶杯打翻的声音,沈玉瓷忙站起,朝屏风后走去。¢精-武^小!说?网′ !免.费*阅^读¨
“殿下醒了?”
床榻上的人发出一声极轻的低吟,整个人狼狈地伏床上。
茶杯碎在地上,泼了一地的水渍。
谢危的眼帘缓缓掀开,初时有些迷茫,瞳孔涣散地映照着地上的茶杯碎片。
随即,那双有些猩红的眸子慢慢聚焦,定格到来人身上。
沈玉瓷的心跳漏了一拍,她下意识停住了,面上还挂着松了一口气的笑。
“你别动....”
她慌忙蹲下就要处理地上的碎片。
春桃见状,疾步过来,先她一步拾起茶杯碎片。
“小姐,我来吧,你去看看殿下。”
谢危看着沈玉瓷,没说话。
那目光不同于平日的慵懒疏离,此刻带着初醒的朦胧,却又格外专注,像是在确认眼前人的真实。
春桃很快退出房间,屋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,窗外偶尔传来风拂竹叶的沙沙声。
屋内的药味似乎更浓了些。
沈玉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,和伏在床边的谢危离得很近。
近得能看清他长睫的阴影,还有下颌那道紧绷的线条。
那道灼灼的目光让她心里有些发毛,她猛然直起身,拉开了些距离。_h*o?n`g\t\e·x?s~..c~o~m/
手里的手帕被攥得变了形,她脚步有些虚浮,转身欲走。
“我去叫大夫。”
身后传来低哑的嗓音,带着许久开口的滞涩,他的脸色似乎更白了。
“水。”
沈玉瓷顿住,回头,视线落在桌上的茶壶。
她走过去,取了个新杯子,倒了杯温水,试了试温度,才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的唇边。
谢危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动,最终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,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。
沈玉瓷盯着裙摆,感觉到他的视线有如实质,落在她的发顶,颈侧,让她有些局促不安。
他慢慢喝了几口,喉结滚动,再次开口时,声音倒是清洌了些。
“守了多久?”
沈玉瓷收回水杯,避开他的眼睛,转身将茶杯放回一旁的案几上。
“两日。”
空气再度安静下来,他没有追问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沈玉瓷被他看得有些狼狈,再加上上次见面时候就已经谈崩了,让她有些无处遁形。
“你醒了就好,我去看看药,顺便让大夫过来看看。”
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房间,关上门的瞬间,隔绝了那道过于显目的视线。
屋内的谢危缓缓阖上眼,复又睁开。
他伸出修长的手,轻轻按住唇间,除了药味还有一股奇异的清甜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,混着药气,心安又烦躁的。
沈玉瓷心烦意乱地进了厨房,和正在煎药的春桃排排坐。
\"小姐,待会儿绣娘们来了,住哪里?\"
“城西的铺子怎么说?”沈玉瓷心不在焉地拿了根木棍去戳炭火,药炉上冒起阵阵青烟。
“姓顾的昨日已经悉数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