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烈脸上的狂笑僵成了一尊丑陋的石雕,他嘴巴微张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,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。^求′书?帮· .无¨错?内·容,他想后退,双腿却灌了铅,沉重得不听使唤。恐惧,如同一片冰冷的海,自他脚底升起,瞬间淹没了他的头顶。
他看见那个男人走了过来,步履不急不缓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之上。
“现在,我们可以谈谈了吗?”
那声音依旧温和,带着笑意,可听在拓跋烈的耳中,却比九幽之下的恶鬼嘶嚎还要可怖。
“噗通”一声。
这位南院大王的骄子,北莽未来的鹰隼,就这么毫无尊严地跪了下去,额头重重磕在满是沙土的地面上,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:“前辈……前辈饶命!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是小人该死!求前辈饶我一命!”
他身后的那些亲卫,早已魂飞魄散,一个个丢了兵器,跪倒在地,连头都不敢抬。
徐锋脸上的笑容不变,蹲下身子,用折扇轻轻拍了拍拓跋烈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。“饶你?也不是不行。”
拓跋烈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,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连声道:“谢前辈!谢前辈!前辈有什么吩咐,小人万死不辞!”
“很好。”徐锋站起身,语气轻描淡写,“我问,你答。关于皇后赵稚与你父亲拓跋春隼的计划,所有细节,一个字都不能漏。”
恐惧是最好的吐真剂。拓跋烈不敢有丝毫隐瞒,将他所知的阴谋,包括接头的暗号、联络的方式、南院大军伪装的路线,以及那最恶毒的嫁祸之计,竹筒倒豆子一般,全盘托出。^白¨马+书^院~ `最\新-章~节-更?新+快¢
他说的每一个字,都让旁边的青鸟眼神冷上一分。而南宫仆射背后的剑匣,嗡鸣声愈发急促。
听完之后,徐锋点了点头,似乎颇为满意。“不错,你很有价值。”
拓跋烈心中稍安,以为自己逃过一劫,正要再磕头谢恩,却见徐锋伸出了一根手指,点向他的眉心。
那一指,看似缓慢,却让他无从躲避。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气息,瞬间钻入他的神魂深处,仿佛一条无形的毒蛇,盘踞在他最脆弱的本源之上。剧痛袭来,却又转瞬即逝,取而代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—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的生死,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。
“此乃上古道门秘法,‘子母符’。”徐锋收回手指,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我在你神魂中种下子符,母符由我掌控。只要我心念一动,你便会尝到什么叫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不信,你可以试试。”
拓跋烈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能感觉到那枚“子符”就像是一座悬在头顶的铡刀,随时都能落下,将他的一切碾为齑粉。他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。
“前……前辈……”
“回去吧。”徐锋打断了他,“回到你父亲身边,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记住,从今天起,你是我在南院埋下的一枚暗棋。我会定时联络你,而你,要在最关键的时候,不惜一切代价,给我毁了你们的出兵计划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拓跋烈那张惨白的脸,笑道:“办好了,或许有你一条活路。.k·a¨n¢s·h¨u_j*u+n/.*n+e?t\办不好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那未尽之言,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分量。
拓跋烈连滚带爬地站起来,对着徐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,然后带着他那些同样失魂落魄的亲卫,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鹰愁镇。
街道上,只剩下徐锋一行人,以及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的绝色女子,呼延观音。
客栈之内,灯火如豆。
青鸟与南宫仆射守在门外,气息沉稳,隔绝了内外。洛阳则不知去了何处,她向来如此,神出鬼没。
房间里,徐锋端坐桌前,自顾自地沏茶。他对面,是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呼延观音。
她一双美目,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,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明。
“多谢公子,救命之恩。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清脆,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微颤。
徐锋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,示意她坐下。“举手之劳。倒是你,为何会被拓跋烈追捕?”
呼延观音捧起茶杯,指尖的温暖似乎给了她些许勇气。她沉默片刻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轻声道:“因为……我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。”
她抬起头,直视着徐锋的双眼:“我天生便有‘望气’之能。能看到人的气运,物的气数。拓跋春隼欲夺北莽皇位,视我为天降祥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