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
他竟然被个小鬼算计了?
“你就这么相信他?”屠鬼咬牙。
“当然,”席昭冷冷迎上那阴狠目光,“我不仅相信他,我还知道,他把东西藏在哪里了。”
话音刚落,林智昀的通讯耳机中就传来队员的惊喜呼喊。
“头儿!和席同学说的一样,我们在演讲台下找到了一个密封袋,里面装着一支电容笔!”
——在路骁第一次来cbm,和席昭一起听林教授做汇报演讲的地方。
“那又怎么样?!”屠鬼继续质疑,“就算找到了你又拿什么证明那是你原来的笔?别忘了两只电容笔上都有你的指纹!”
唇边扬起弧线,席昭笑得讽刺:“还没检测你就确定会有我的指纹?看来我可以彻底放心了,拿走之后你并未想到这点,所以没做任何清洁处理。”
“是的,我的指纹证明不了任何东西,就算上面还有路骁的指纹,也可以说是他在寻找过程中不小心弄上的——”嗓音一厉,黑眸深得可怕,席昭步步紧逼,从未显现出如此真切又恐怖的怒意。
“但如果我说,我的那支电容笔上,还有我其他家人的指纹呢?”
胸膛震出轻嘲,仿若审判之神在耳边敲下重锤,他问:
“你又要怎么解释?”
大楼之外,所有从公共通讯聆听这场推理的警员都不禁屏住了呼吸,直到席景臣反应过来,脸上带着梦游般的表情:“他刚刚……是不是承认我们是他的家人了?”
贺聿声眼眶不由红了个透彻。
下一瞬,现场通讯再次响起。
“出来了!出来了!我们用便携检测仪做了个初步检测,这支电容笔上有两枚席长官的指纹!”
席昭对自己的工作从来就不马虎,虽然只会在cbm里工作半天,但如果分析还没做到完美,就会申请把平板带回家中继续处理。
某天席景臣来别墅晃悠,趁他不注意,手贱往页面空白处画了个吐舌头的不二家,还是路骁偷偷教的,成功收获席昭一记无语的白眼——
也留下这两枚决定性的指纹。
这支笔上检测出再多研究员的指纹都不奇怪,因为它本质属于cbm的公共用具,可席景臣不一样,他从未去过研究所,有指纹出现只能通过席昭这边的渠道,也就间接证明,这才是席昭原本使用的电容笔。
想通一切,席上将抹了把脸,肩头狠狠松下。
“大老板,你说我这个‘手贱’,是不是犯得很值?”
正为儿子一句“家人”哗哗感动的贺聿声不想理他。
……
……
*
“真厉害……”捂住眼睛,屠鬼嘶嘶笑着,竟然直接承认了,“好吧,反正债多不愁,席昭同学,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。”
敏锐听出这人语气里的变化,林智昀对衣领上的耳麦压低嗓音:“犯人情绪不稳定,狙击手是否就位?”
“不行啊头儿,”在隔壁楼顶的狙击手愤愤咂舌,“这家伙是个老手,躲在了狙击死角里,射击弹道都被两个人质挡住了。”
黑眸望来,林智昀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。
席昭表情不变,继续同屠鬼周旋:“是么?但我之前也有问题想不明白,你费尽心思嫁祸我,曾经也一直跟踪我,显而易见,我才是你主要的针对目标,可清河街里你却选择对路骁动手,现在更闹出这场声势浩大的绑架,你对我的恨意不难推测,你对他的恨意又源自哪里?”
这番言论一出,原本对“谋杀案”兴趣缺缺的路氏夫妇也凝起心神,林钰歌更忍不住上前一步:“如果路氏曾经得罪了你,你冲我们这些大人来就好,两个孩子是无辜的。”
“无辜?”
将这个词语在嘴里诡异咀嚼一番过,又看过椅子上脸色苍白的棕发少年,屠鬼突然弯腰大笑起来,笑得肩膀抖个不停。
他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,“感慨”道:“哎呀,真是感人,十年前的一场惊天绑架,为报知遇之恩,路总最得力的助手用自己的生命救下了路小少爷,路总同样不负兄弟情义,公开将对方的遗孤收养为义子,一出灵堂忏悔更赚足了世人眼泪,本来是动摇公司根基的惊天丑闻,在这神乎其技的公关手段下,成了对路氏的一次绝佳宣传……”
仿佛没看到路云琛黑沉的表情,屠鬼继续说:“公司股价不降反升,各大董事也齐心协力,路氏由此更上一层,这样看来,路总您那位得力助手真是从生到死都在为您的公司发光发热,也怪不得您会那么看重他的孩子,以至于外界都在推测,您将来会把路氏留给养子,而非自己的亲生孩子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