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起:“你,你有点像——”
“像谁!”她转过头,眼中杀机毕现。
“我阿姐。”云草垂落了眼睫,她的睫毛稀疏,却很长,有落寞的光从里面透了出来。
“呵。”她冷笑了一声,什么姐姐,这个女人一定在扯谎,她不该害怕她么?为什么要同她搭话留下她?是为了杀她么?她难道是她的仇人?难道这里是个陷阱?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她入瓮?或者那几个魔修也是陷阱,他们是故意说出叶乔这个名字的,所以叶乔是谁?她和自己是什么关系?也是仇人么?这里的一切难道是叶乔这个女人给她特意设下的陷阱......
杂乱无章的思绪冲击着大脑,毫无逻辑,毫无由来,却这么清晰、明确的被她认定了,那些声音又响了起来......他们在说什么?他们在附和,在赞同,在狂欢:“没错,这个女人就是引你上钩的陷阱,快,快杀了她,杀了这里所有人,杀光所有可能威胁到你的人!”
头又开始痛了,她按住太阳穴,杀意越来越盛,手指胡乱地抓着脑袋,体内的声音简直要将她撕裂,温热的手扶住她的臂膀,下一秒她就反扭过这只手臂怒喝:“做什么?你是来杀我的!你是来杀我的!!”
“不,不是......”云草支吾着被她压在桌子上,下巴撞上桌面,痛得流泪,她还在咆哮,声嘶力竭:“说什么姐姐妹妹,你在骗我对不对,你姐姐是不是叶乔,你们姐妹俩是故意的对不对?对不对!!把你姐姐叫出来,把你姐姐叫出来!!”
“我姐姐.....”云草痛得全身颤抖,眼泪哗啦啦流下:“我也不知道她在哪......她,她被卖了哪里.....我不知道啊.....客人,求你,求你轻一点好不好,我好痛,我真的好痛,呜——”
她没松手,“什么卖啊买的,我听不懂,你姐姐在哪!!”
“她三年前就被阿爹卖了.....为了一袋粮食......”云草哭得涕泗横流,讲话也开始颠三倒四:“那块地长不出东西,阿爹没办法,我也,我也没办法......客人,求你了,我,我只是想活下去,我弟弟妹妹还靠我,靠我在这里,他们才有口饭吃——”
这是第几个求她的人?数不清了,她视线开始恍惚起来,稀稀落落的片段开始飞速闪过,好多人在耳边求她,周遭场景变换,她似乎被一只冰冷的,染着丹蔻的手捏住了下巴,那尖利指甲用力地抠进了肌肤,耳光与冷水,鞭打与辱骂:“小贱人,让你接客你竟然敢伤人,还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,我打死你打死你!我春风楼难道是善堂么?你不给我赚钱,就给我去死吧!”
天旋地转,胃里翻腾着,她捂着嘴踉跄后退,眼前的红烛虚晃成红蒙蒙的一片,是红色床单的颜色,是红色纱幔的颜色,是......是鲜血的颜色,她恼怒至极,开始疯狂摔打房内的一切,将这些红色彻底碾碎、践踏,好半天才消停,房内已是一片狼藉,她失神地看着地上被打碎的铜镜,镜面碎裂,将那张脸割得四分五裂,扯碎的纱幔像是一地鲜血,开始哈哈大笑,笑着笑着,眼泪滚滚落下。
“我知道了——我知道叶乔是谁了,”她指着镜子里的那双漆黑的眼眸:“叶乔是你,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“叶乔是你,是你!!”她仰头朝着屋顶大声疾呼,那声音撕心裂肺,简直要将屋顶震破,她兴奋地又跳又喊,激动狰狞的样子像是久别重逢,又像是仇人再见。云草捂着手臂缩在角落里,被吓得魂不附体,大气儿不敢喘,害怕地看着面前这个又哭又笑,发疯的女人。
最后,她只能看着这个女人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倒在地上,喘息着,眼睛失去了焦距,这个人的脸色迅速苍白下来,试着爬起,却再度摔倒,如此往复了好几次后,她仰面倒在地上,彻底晕了过去。
其实叶乔没晕,只是情绪激动引起了她体内灵流紊乱,牵动内伤,暂时走火入魔而已。虽然身体疲惫的难以支撑,她的神识却始终保持着三分清醒。不知过了多久,有脚步声轻轻响起,有人犹豫着在她身边走来走去,始终不敢距离她太近,又不知过了多久,听得轻轻一声叹息,一块温热的帕子敷上了她的脸,温柔擦拭着。
擦到一半,外面响起砰砰敲门声,这个人被吓了一跳,帕子草草掠过她的脸颊和脖子后她不知被拖到了什么地方,沉闷,带着灰尘的气息,有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,是那个涂脂抹粉叫媚娘的男人,他骂道:“这疯婆子跑就跑了吧,只恨她伤了客人,那人正找我闹呢!还好没伤到你这张脸,赵老爷来了,秋香,给她重新收拾收拾,今儿是你梳拢的日子,可得好好伺候,你那老爹和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