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微笑道:“百里公子年轻,风流一点倒是无妨,只是这拈花之前,还是得看看这花带不带刺,可不要被美色所伤,害人害己了。”
百里英笑道:“多谢慕掌门指点。”
这一战,颜宁和阮霄还好,顾轻竹和叶乔一个被捅小腹一个差点被废了左手,叶乔伤的最重,不过好在也就昏迷了一天,她醒的时候恰好众人都在,出口的第一个字既不是人名也不是问情况,反而是——
“好饿。”
她喊饿,这么多人里面自然有人给她做饭,没过多久,颜雪寒便捧着她亲制的面来了,里面还窝了两个大大的鸡蛋,飘着香油的香气。原本看颜雪寒下厨沈怀慈还有些不放心,但看叶乔一副饥不择食的样子,也只好随她去了。
她左手受了伤不能动,翘翘便捧着碗,等一碗面条下肚,叶乔摸着肚子叹道:“终于活过来了——”
大家看她伤势无恙,人也清醒,关切几句后很快便各自离开,颜宁后续还要准备单人试剑,拉着楚律比划剑招去了。翘翘瞄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沈怀慈,没说什么,很知趣的捧着碗离开了。
叶乔躺在床上眼神乱瞟,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,沈怀慈也莫名心虚,背对着叶乔思索着怎么开口。气氛莫名尴尬,叶乔等着他离开,沈怀慈等着她开口,两人有意卯劲,沉默之间,空气凝滞。
最后,还是叶乔受不了了,她刚想抓头发,左手一动便痛的龇牙咧嘴,沈怀慈听见异动,转头按住她左肩,白光从他指尖亮起,治疗术法一用,痛感消退,他不悦道:“别乱动。”
他语气不善,可动作却极度轻柔,玉兰香气氤氲在咫尺之间,叶乔眨了眨眼,试图驱散胸膛翻滚的酸涩,她装作无所谓道:“没必要浪费法力,我不是很痛——啊!”
沈怀慈面无表情地将她左手放进被子里,挑眉道:“这叫不是很痛?”
“......”她向来说谎不打草稿,即便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戳破也无数次,好在脸皮够厚,即便被人指着鼻子痛骂叶乔也能全然不在乎,可唯独这一次,狼狈和心酸的苦涩瞬间从胸膛一路向上,堵得她呼吸困难,双眼泛热,她侧过脸倔强道:“我说不痛就不痛!”
“......”细白的指尖拂过她红红的眼角,水意湿润,沈怀慈无奈叹道:“不痛,干嘛要哭?”
她真服了他了,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,即便她身体皮糙肉厚不代表她的心也能坚如顽石,叶乔被气得血一阵阵往头上冲,她抬眼怒道:“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哭就哭不可以嘛?师尊你怎么这么烦人!”
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,因为沈怀慈的脸顷刻就暗了下来,输人不输阵,关键时刻叶乔也不想服软哄他了,她抿着唇同他对视,甚至还抬了抬下巴,一副脖子很硬有种来砍的死样!
就差没呲牙了。
若是眼圈不红,想必更具威胁。
沈怀慈被她这幅皮厚欠揍不怕死的表情一激,怒火立刻窜了上来,他闭上眼,深深吐息几个来回,而后拿出帕子按上她的眼角擦泪,叶乔很轴地躲他的手,逼得沈怀慈必须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,师徒俩再度对上,两个都不肯服软。他掐住叶乔的下巴冷声道:“你再躲试试?”
叶乔不服气:“试试就试试!你再逼我我就咬人了啊!汪汪汪汪——”
沈怀慈冷笑一声,凤眼之中满是威胁,“你敢?”
还同他废什么话,叶乔直接瞄准他细长的手指开咬,让他看看谁才不敢!场景莫名滑稽起来,沈怀慈的右手在躲叶乔嗷呜嗷呜的嘴,叶乔的右手在挠沈怀慈的脸,用腿踹他的腰,打闹之间,一个人的下巴被捏红了,一个人的腰也被踹麻了,谁都制服不了谁。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,若要论谁最让沈长老焦头烂额,那必定是眼前这位了,叶乔一旦倔起来,谁都没办法让她折腰,气愤之下,沈长老竟然忘了可以用仙术制服她。
沈怀慈被她踹中了好几次,虽然力道不重,可依旧点燃了他的脾气,他侧身用腿压住她双腿,怒道:“欠揍!”
叶乔被他捏住嘴压得动弹不得,嗯嗯啊啊以眼神挑衅,关键时刻突然想起他怕痒,右手直袭他的痒痒穴,情势急转,这次轮到他躲她追了,叶乔大笑起来,沈怀慈咬着牙努力控制表情去捉她的手,突然想起他俩在舞雩城的打闹,羞愤地喝道:“够了!”
叶乔怔住,眼见他额间抽动,凤眼中火光灼灼,右手按紧了略带散乱的衣襟,胸膛起伏不定,显然是忍耐压抑到了极限,她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异,又见他脸上两道红痕,正是出自她的手笔,收敛笑意低下了头,沉默一会儿后道:“对不起,师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