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颗夜明珠,只怕是价值连城啊。”
蓝太平则微微一笑,“只要她喜欢就好,否则一文不值。”
徐辉祖忍不住暗叹,这小子油嘴滑舌,我那单纯幼稚的小妹难怪会深陷其中啊。
随即他心念一转,人家拿出这价值连城的珠子了。
我们徐家,该拿什么回送呢。
就在他犯难之际,却见徐妙锦扭头往后院跑去。
“呃,想必小妹去取送于你的信物了。”
徐辉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定情之物不分贵贱,既然小妹已经有了主意那他就不操心了。
蓝太平也忙举杯陪饮一杯。
“徐大哥,我还有一事想跟您商量。”
蓝太平借着酒劲说道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
徐辉祖现在越看他越顺眼。
“既然如此,我就有话直说了。我想待山东局势稳定后,要开启军屯改制试点。”
蓝太平沉声道。
“军屯改制?”
“不错,把山东所有的军屯田全部收归朝廷。”
“由五军都督府掌管,然后把军屯出租给那些大户和乡绅。”
蓝太平眼神灼灼道。
“那驻所屯田的官兵吃什么?”
“官兵只管整军备边,不用在闲时屯田,战时打仗了。”
“军饷按三大营制,全部直接发放白银。”
徐辉祖听他这么说立刻眉头紧皱。
蓝太平三大营的情况他有所耳闻,但却一直不以为意。
“天下兵马何止百万,朝廷哪里负担的起这么多军饷钱粮”
徐辉祖否定道。
而且屯田制是太祖所定,在他心里那就是铁律不容更改。
于是他继续开口道,
“况且,这军屯之田都在何人手中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你说收回就收回?”
蓝太平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,缓缓开口道,“我自然知道都在谁的手里,所以我才要杀人。”
“屯田制已然腐溃不堪,士兵之田亩尽数被将官和地方官绅兼并。”
“士兵沦为连饭都吃不起的佃农,如何能打胜仗?”
蓝太平反问道。
“这我自然知道,当初太祖皇帝也知道。满朝文武皆知道,却没有人提及此事。”
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徐辉祖瞪大眼睛问道。
不待蓝太平回答,他直接说出答案,“因为你这样就是自己反自己,你问问你爹蓝玉,你问问他的那些义子们,你问问满朝的淮西勋贵们,他们当中谁不曾侵占过军屯。他们当中又
有谁,不是获利者?”
“你手中的刀,难道要砍向他们的脑袋吗?”
徐辉祖连续的反问,让蓝太平手里的酒杯越握越紧。
“砰”
他手中的酒杯硬生生被他捏碎。
碎裂的瓷片刺破手指,鲜血顺着手腕滴落。
“我会给他们机会,识时务者自然双手欢迎。若是冥顽不灵者,我手中的刀自会跟他们谈。”
“至于军饷钱粮,自然可以从军屯出租中出。”
“具体细节,还需从试点处积累经验不断改进了。”
蓝太平幽幽的说道。
“呀,你手怎么流血了。”
徐妙锦惊呼道。
见自己妹子回来后,还欲说什么的徐辉祖闭上了嘴。
“不小心碰碎了酒杯,不碍事。”
蓝太平轻笑道。
徐妙锦却忙拿出手帕给他擦拭,然后又忙拿出金疮药给他涂上。
最后用一条新的手帕给他包扎后,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
徐辉祖眼见自己妹子那紧张劲,忍不住有些吃味。
“唉,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。”
徐妙锦闻言,则冲他大哥做了个鬼脸。
她随即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玉佩,“诺,这是给你的。”
蓝太平看着递到眼前的玉佩,是一块雕刻着螭吻的羊脂白玉。
螭吻寓意驱邪消灾,因此古代屋脊上常会安放此等事物。
“记住了,以后要把它时刻带在身上能保平安。”
徐妙锦见他愣在那里,索性直接拿起他的手把玉佩按在他的手里。
“放心,我保证片刻不离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