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·都指挥衙署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厅堂,张克坐在主位上,慢悠悠地品着茶。/r,i?z.h?a¨o¨w+e-n?x?u.e\.¢c~o+m-
昨日傍晚回到了新的都指挥衙署睡了个踏实觉,精神十足;
行军的拆卸式楠木床还是远远比不上黄花梨木的拔步床舒服啊。
孙长清、白烬、吴启陆续到齐,李邦最后一个进来,身后却意外跟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羊溪那小子猫着腰,活像只偷油的耗子。
这小子倒是机灵,知道跟着李邦混。
顶着个“大魏通缉犯”的名头,走正途当大魏的官没希望了,只能走张克这条歪门邪道。
韩仙告病的条子就压在案头,十板子他还养上了。
“爵爷。”李邦拱手行礼,“移民的事,下官先汇报?”
张克点头,茶盏轻轻搁在案上:"说吧。"
“自您出征两月以来,新迁入的移民二十一万三千余人。”
李邦翻开账册,“青壮不到五万,余者皆为老弱妇孺。”
张克眉头微蹙:“青壮这么少?”
“晋州、齐州都在打仗,各方都在抓壮丁。”
李邦苦笑,“能逃到咱们这的,多是老弱妇孺。”
张克手指敲着扶手:“接着说。”
李邦继续道,“每天都有数千人涌入。+l!u′o·q!i-u/y!d!.*c^o+m+真定府内的修缮进度极快,现己完成五成,入冬前定能全部完工。”
“花销呢?"张克手在茶盏沿口转了一圈。
李邦喉结动了动:"两个月修缮,耗银二十万两。”
“嘶——”吴启手一抖,差点把新蓄的胡须揪下几根,“咱一年军饷也就这个数。”
李邦顿了顿,“好在砖石木料都是自产。”
再次翻动账册,“壮丁日结二十文,妇孺十文,老弱只管两顿稠粥。”
张克眉头一皱。
这价码搁在太平年月要挨雷劈,但眼下饿殍遍野,给个馍馍都有人卖命。
但他不缺这点银子,没必要把人往死里榨。
他屈指敲响案几:“明日开始,壮丁三十文,妇人二十文。”
顿了顿,“用燕山票结账。”
李邦一愣:“燕山票?就是爵爷的红票子。”
“对,凭票可在咱的燕山商社兑粮食、布匹、盐铁,也能交税。”
张克继续道,“五岁以上十二岁以下孩童不再参与劳作,全部送入蒙学,管饭。”
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,“考核优异者,全家免丁税。”
厅内鸦雀无声。
羊溪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。′E~Z/小-税_徃* _芜′错\内.容!
作为读书人,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——那是圣人口中的有教无类!
李邦脸色发白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账册边缘:“爵爷三思啊!这开销……”
张克抬手止住他的话,从怀中取出一份清单递给吴启:“念。”
“白银一百六十万两,绢帛三千匹,上等绸缎...”
吴启清冷的声音在厅内回荡,每报一个数字,李邦的眼睛就瞪大一分。
等念完最后一项,张克环视众人:“我从楚州搞来这些钱财不是拿来下崽的。”
李邦咽了口唾沫,额头渗出细汗:“若...若有爵爷的财力支持,下官自当全力推行。”
钱嘛,花出去才是钱。
反正他有的是路子捞银子——战争财、走私关税、奢侈品贸易,哪样不是暴利?
百姓穷,不是因为地不长粮食,而是因为赋税太重。
地主官僚那套敲骨吸髓的把戏连韭菜根都不放过。
——他善,至少他这能活能吃口饱饭。
张克指尖划过舆图上蜿蜒的山道:“周仁手底下八千流寇,全拉去修官道。”
突然在燕山卫与真定府之间重重一点,“这儿建跑马场,西个足球场带阶梯看台。”
张克感觉人还是不太够,手工业只能先放一放了,先完成大基建再说。
羊溪突然上前一步,深深作揖:“学生愿为爵爷分忧。”
张克挑眉:“哦?你能做什么?”
“蒙学......学生能教《千字文》”
羊溪声音有些发颤,但眼神坚定,“家父......教过筹算。”
张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,想起他父亲,除了分地和日常工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