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!”段二爷扑跪在地,却见老夫人袖中滑出个褪色的香囊——那是二十年前他亲手绣的平安符。看书屋暁说枉 埂辛醉全
香囊里还装着半粒金瓜子,是当年送嫡长子赴边关时,塞进孩子襁褓的买命钱。
更鼓声穿透风雪而来,段二爷突然想起什么,踉跄着冲向密室。暗格里的密信整整齐齐码着,最上面那封朱漆封印犹在。
他哆嗦着撕开封口,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:“事成之日,段氏当为冀州首富!”
纸页突然自燃,青烟中浮现出临川公主的私印。
段二爷疯狂拍打火苗,却见火焰诡异地绕开“段明熙”三个字,将“段氏满门”烧成灰烬。÷新$^=完:`本`§神??*站.? ?.更-|新${?最·′快1,
章嬷嬷的尖叫声划破段府上空,几个粗使婆子抬着春凳在雪地里狂奔。
段老夫人房里的青花瓷瓶碎了一地,药汤泼在万字纹窗棂上,蜿蜒出褐色的痕。
“快去请三夫人!”“二老爷抽过去了!”
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,崔狄徐提着裤腰带从茅房钻出来。
他望着满院乱窜的丫鬟小厮,随手扯住个抱药罐的丫头:“老夫人怎么了?”
“吐...吐血了!”丫头挣开他就跑,“二爷在暖阁里直说胡话,说什么段家要完了……”
崔狄徐后脖颈窜起凉气,抬脚就往正院跑。墈书屋 庚新醉筷
雕花门帘外,段二爷瘫在太师椅上痴笑,嘴角挂着晶亮涎水:“烧棉的伙计招了...三弟养的山匪也招了...哈哈哈全完了……”
“二爷!”崔狄徐扑过去摇晃他肩膀,“您醒醒神!段家根基深厚,哪能说倒就倒?”话音未落,外头突然传来马蹄声。
二十来个衙役撞开朱漆大门,领头的捕快钢刀出鞘:“崔狄徐何在?”
雪粒子扑簌簌落在崔狄徐后颈,他转身要逃,却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。
官靴碾住他右手时,他看清了韦阳官袍上绣的獬豸——那是专吃不法之徒的神兽。
“带走!”韦阳抖开状纸,玄色大氅扫过满地狼藉。
府门外挤满百姓,有个跛脚老汉突然跪下:“青天大老爷!我儿前日买棉被劫道,尸首都叫野狗啃了半边!”
“草民能作证!”裹着破棉絮的妇人挤出人群,“劫道的土匪脚上穿的都是段家庄子的棉靴!”她哆嗦着举起双沾满泥雪的靴子,鞋帮上赫然绣着段氏家徽。
韦阳攥紧马鞭,想起四皇子那夜在书房说的话。
烛火映着香炉,那位殿下把玩着和田玉镇纸轻笑:“冻死些老弱妇孺算什么?腾出田地给精壮汉子耕种,来年赋税还能多收三成。”
“大人!”稚童的哭喊拉回他思绪。七八个半大孩子举着血衣跪成一片,最前头的女娃举起冻紫的手:“我娘用段老板赊的棉花给我缝袄子,夜里就被黑衣人抢走了。”
韦阳翻身下马,亲手扶起女娃:“本官以项上乌纱担保,定让作恶之人血债血偿!”他转头看向师爷,“将证物悉数登记,涉案人等一律收押!”
地牢里,崔狄徐瘫在稻草堆上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