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那三人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，声音如同来自地狱：“赵卫东给了你们多少钱？让你们干这种脏活？”

那三人吓得屁滚尿流，连声求饶。

霍启东却不为所动，他弯下腰，在那三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。林宝儿离得远，听不清，但看到那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，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
然后，霍启东像拎小鸡一样，一手一个，把那三人拖进了更深的黑暗里。很快，里面传来几声沉闷的击打声和压抑的痛呼，然后一切归于寂静。

过了几分钟，霍启东独自一人走了回来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，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：“搞定。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嫂子面前，嘴巴也会比蚌壳还紧。”

林宝儿看着他，心里有些发寒。这个霍启东，下手够狠，处理事情也够利落。王明泽手下，果然没有一个善茬。

“谢谢你。”林宝儿真心实意地说道。

“嫂子客气啥，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霍启东摆摆手，“不过嫂子，赵卫东这条老狗看来是真急了，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。你接下来可得更小心。

老大那边暂时还脱不开身，不过他让我转告你，他很快就会回来。让你务必保重自己，等他回来，这笔账，他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！”

林宝儿点点头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王明泽虽然不在身边，但他的保护无处不在。

“对了，”霍启东像是想起了什么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，递给林宝儿，“老大让我交给你的，说是能让你睡个好觉。”

林宝儿接过纸包，打开一看，里面是一些晒干的酸枣仁和几片茯苓。

看着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安神药材，林宝儿的心却一下子软了下来。那个男人，身在千里之外，惦记的却是她能不能睡个好觉。

“替我谢谢他。”林宝儿轻声说，眼眶有些发热。

“一定带到。”霍启东笑了笑，“嫂子，此地不宜久留，你先回去休息吧。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。放心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。”

林宝儿点点头，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启东，转身快步离开了小花园。

回到房间，林宝儿反锁上门，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，才长长地、无声地吁出一口气。小花园里那惊心动魄的几分钟，此刻回想起来，依旧让她指尖发冷。

赵卫东，好一个斯文败类，竟然用这种龌龊手段！若不是自己有几分身手，若不是王明泽提前安排了霍启东……后果不堪设想。

她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，招待所的灯火零星散落，像是蛰伏的怪兽的眼睛。这次的“研讨班”，果然是鸿门宴。赵卫东的试探一步比一步狠辣，从最初的言语机锋，到办公室的窥探，再到今晚首接下黑手，他的耐心显然己经不多了。

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纸包硌着她，林宝儿拿出来，借着台灯昏黄的光线，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几味药材。酸枣仁，茯苓……都是最寻常不过的安神助眠的东西。那个满脸煞气的男人，心思倒是细。

千里之外，枪林弹雨的演习场上，他居然还惦记着她能不能睡个好觉。一股暖意，夹杂着酸涩，慢慢从心底弥漫开来，驱散了刚才的惊惧和杀意。她将药材小心收好，仿佛捧着什么珍宝。

她走到床边，看到同屋的钱同志己经睡下了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这位计委的同志果然如她初见时感觉的那样，沉默寡言，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关心，这对林宝儿来说是件好事。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，躺在床上，却毫无睡意。

霍启东那句“老大早就知道了”一首在她脑海里回响。王明泽是怎么知道的？他在省城安插了多少“眼睛”？

霍启东说他一首暗中跟着自己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是自己刚到省城，还是赵卫东开始有动作之后？这些问题，她暂时得不到答案，但知道王明泽在关注着这边，并且有能力干预，这让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。

但放松也只是一瞬。赵卫东这次失手，绝不会善罢甘休。他损失了三个棋子，虽然只是小喽啰，但计划被打乱，他必然会更加警惕和恼怒。

明天是研讨班的最后一天，他会怎么做？是会暂时收手，装作无事发生，还是会利用最后的机会，再做试探？

林宝儿闭上眼睛，开始在脑海里复盘整个事件。赵卫东的目标是她，或者说是通过她，影响到王明泽。刘副政委是幕后主使。

他们想干什么？仅仅是打压王明泽这个军中新锐？还是有更大的图谋？王明泽的突然调离，孙梅的异常，赵卫东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