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玄看着他,语气不善道:“她当下姓裴,名妗虞,妗娥垂露虞泉晚的妗虞,也是我未来的夫人。”
陆青竹错愕:“未来的夫人?”
裴玄:“嗯,只待礼成。你对她客气点,别总吩咐她做事。”
陆青竹抽了抽嘴角,他刚就让人泡了一杯茶,这就护上了。
“行吧行吧。”他摆摆手,“反正你决定的事,别人说破嘴也没用。”
裴玄给他重新倒了杯茶:“如今西北部局势如何?”
陆青竹接过茶杯,指腹缓缓摩挲着青瓷边缘,茶汤在杯中轻晃,映出他眼底的凝重。半晌,他沉声开口:
“虎贲军易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,匈奴和氏果真结成联军,鎏金,云中,雁门三城己破,河州大旱,赤地千里,官府却强征军粮,多处难民揭竿而起,又被暴力镇压。”
裴玄嗯了一声,并不意外:“河州毗邻永安,兵力较为充沛,难民就算再不满,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,容易被镇压,不过...”
“青州的那支暴民队伍渐渐壮大,南楚如今内忧外患,朝廷...压不住。”
陆青竹敛眉:“可要我安排人进去?”
裴玄摇头:“不必。”
小玄儿既然说不必,陆青竹心里便大概有了数。
应该是己经安插进可靠的人。
他不再考虑这茬,从怀中掏出两个药瓶,置于桌上:“这两瓶药,你选一选。”
裴玄拧眉:“有何区别?”
陆青竹道:“一瓶是和从前一样的药,能缓解蛊毒发作时的痛苦;另一种,则是能让你的蛊毒陷入休眠,一年之内都不会发作,但唯一不好是,这一年内,你不能使用内力。”
裴玄毫不犹豫,把手伸向能缓解蛊毒发作的那瓶药。
解蛊路上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事,且他还打算带上小虞,若是没有内力,护不住他们。
裴玄伸在半空中的手被陆青竹揽住。
他眉梢拧起,面容严肃道:“你可想清楚了,蛊毒每发作一次,你的寿数就会少一年,只有蛊毒陷入沉睡,才...”
裴玄打断他的话:“想清楚了,你不必再劝。”
陆青竹气闷:“你还是跟从前一样,永远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。”
“不。”裴玄摇头,目光看向门外,嘴角噙着一抹笑,“我想活,所以才要解蛊。”
陆青竹眸色一动,道:“行了,药也交给你了,我就先走了。”
裴玄略微错愕:“现在?”
按照姓陆的性子,不得拉着他这玩那玩,这看那看,待上许多天才舍得走吗?
陆青竹却道:“我找到她的踪迹了。”
“她没死。”
陆青竹眼中掠过一抹笑,低声道“等我把她哄好了,就来投奔你,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吃你的,喝你的。”
“当真?”裴玄难得欣喜,替陆青竹而喜,“若需要帮手,可传信于我。”
“得了吧。”陆青竹嗤笑,“追媳妇这种事,指不定你以后还要向我讨教呢。”
裴玄勾唇,信心十足:“不会有那一日。”
“我家小虞从不嫌我烦,但师姐最烦的就是你,恨不得把你的嘴给缝上。”
当然,他也一样。
陆青竹:“......”
他翻了个白眼,恨恨地甩了甩袖子,道:“走了走了,你不用送我了。”
但陆青竹出了门,却并未首接离开,而是找到裴妗虞,把一瓶药放于她手中。
裴妗虞疑惑地看着药瓶:“陆神医,这个是?”
陆青竹道:“我刚刚给了小玄儿两种药,一种是能够延缓蛊毒发作时疼痛的药,另一种则是你手上的这个。”
“这种药能够让蛊毒陷入休眠,一年内都不会发作,唯一的副作用便是一年内没法使用内力。”
裴妗虞看着他:“所以,三哥选的是能够延缓蛊毒发作时疼痛的药。”
陆青竹点头。
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,就听眼前这小姑娘道:“我相信三哥的选择。”
陆青竹:“......”
好气。
若是他媳妇,指定先赏他个大嘴巴子,然后扒开他的嘴,把让蛊毒休眠的药硬生生塞进他嘴里。
还不给水的那种。
虽然知道媳妇是为了他好,但还是好羡慕这种被坚定肯定的感觉...
陆青竹暗暗磨了磨牙,对裴妗虞道:“小鱼姑娘怕是不知,蛊毒每发作一次,小玄儿的寿命就会少十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