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的点心,右手还举着不知哪里顺来的酒壶。
却看脸上,眼眶边好大一块紫青色的淤痕……不是沈川又能是谁?
赵缨一时间好气又好笑,质问道:“你偷吃我的宵夜干嘛?”
“酒宴上无暇进食,实在饿得难受了。”
沈川的脸颊因酒精而酡红一片,眼神却还保留着一丝清亮。
不知道这家伙在酒宴上经历了什么,身上大片大片的酒污,细细闻去,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脂粉味。
赵缨皱着眉头,几乎是连踹带赶地将他挪到室内。
“喂,醒醒酒!”
点心配着热茶一齐往他口中灌去,也不知能不能让他好点。反正前一世的时候,她每次喝大了之后,都这般让自己舒服一点。
沈川无意识地嚼着东西,却依旧是滔滔不绝:
“我跟你讲,今天可有大收获!”
“是啊,只要你不吐出来,光是吃也吃得回本了。”赵缨翻着白眼道。
沈川却用力地摇起了头:“非也非也!”
他说着,竟从怀中掏出一物来。
碧莹莹、亮晶晶,恰是一支镶着玉石的银簪子。
赵缨接过手里,却见簪子头上镶着的不是他物,正是从寒潭底下捞出来的寒灵玉髓碎片……
“你……”
她心下微动,忙不迭地将银簪插在鬓间。用客栈的铜鉴一照,正见那银簪子晶莹剔透,与那根乌黑朴素的小枪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然而两根簪子并排着,却并无突兀的感觉,反倒是互补着,构成了一副和谐的画面。
赵缨越看越是喜欢,眼睛都笑成了两弯月牙。
“就冲这个簪子,你这顿饭便没白吃!”
“嘿嘿,在下这顿饭当然没有白吃。”沈川显摆道:“咱的蛇骨、玉髓皆是找到了买家!我却不要金、不要银,只换来了件最紧缺的东西!”
“紧缺的东西?”
赵缨却是佯怒一声:“休要卖关子,快快说来!”
“哈哈!是套内功的修行秘籍,正好解你的燃眉之急!”
他说着,又从怀中取出好大一团牛皮封布,三两下打开之后,露出两摞厚厚的手抄笔记。
两摞手册上都是相同的封皮,上书八个大字。
却是:《陵阳子四时练气书》
“这是?”
赵缨的眼睛都亮了起来,整个人都被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吸引住了。
要知她此时的修为正遇到瓶颈,正急需一部好一点的内功法诀!
“这是前朝一位隐士留下的练气法诀,是纯正的道家法门,最是中正平和。”沈川道。
这年头,稍微好一点的内功法诀可都掌握在各大名门正派中,能寻得这般传承,可真的不容易。
比如沈川的《玄天真武荡魔真功》便是武当的不传之秘,宋嘉祥的《江山一气诀》更是非皇家不得传承。
各门各派为了防止传承外泄,往往也都有各自的手段。赵缨也是因此,一直也没能寻见适合自己的功法。
“这功法非止如此!”沈川又道:
“更重要的是,你的体内一直有煞气侵蚀的痕迹,总是如跗骨之蛆般甩不脱,此法门或可有奇效。在下在那小世子的藏品中翻找了好久,才为你量身定做的!”
“当真?”赵缨顿时一喜。
她体内的煞气残留,可是从渝州城出来之后便一直困扰着她。她也因此一直不敢再让血矛沾血,也不敢再用小蚕吸食他人血气。
若这法诀真能解决煞气问题,却无疑是最适合于她的!
翻开一页,但见满卷的晦涩难懂之言,然而耐着性子看过之后,才知其博大深奥。
“春食朝霞,朝霞者,日欲出时黄气也;秋食沦隂,沦隂者,日没已后赤黄气也。夏食正阳,南方日中气也;冬食沆瀣,北方夜半气也。并天玄地黄之气,为六气也……”
赵缨读了一段,细细思索着,只觉得若有所悟。可是想仔细抓住那丝感悟的时候,却又不知如何抓起了。
“我看不懂,你可愿帮我解解惑?”
问了三声,并不见沈川回话。
她疑惑地望去,却见这家伙手拄着头,竟就趴在这小桌上沉沉睡去。
却终究是累了。
这段日子,赵缨一直当着甩手掌柜,倒全靠沈川一趟又一趟地往返寨中,这才将诸事操持了下来,也着实辛苦。
赵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也不知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。
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将养,他的脸颊倒是丰润了许多,看上去倒也有一副好皮相了。
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,也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