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他们烧密道,就是怕你想起印记的事,怕你激活兵符图。”他指着沈砚心口的印记,“只有你能让兵符图显形,沈家人的血,才能唤醒图上的密文。”
沈砚的背僵了僵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这双手握过剑、辨过毒、雕过雏菊,却从未想过,还能揭开尘封的真相。“我凭什么信你们?”他的声音发颤,“凭你们把我当密钥?当棋子?”
桑宁走到他面前,将半块“宁”字碎玉放在他手心——是贺斯辰那块,与桑宁的正好拼成完整的“宁”。“不是凭我们,是凭你自己。”她的目光落在他心口的印记上,“你可以选择恨,可以选择忘,但你该知道,你父亲用命护的,到底是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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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握着碎玉,掌心的温度透过玉石传来,像极了当年冷宫里,小女孩塞给他的草莓的温度。他忽然想起阿竹说的“你是我们的人”,想起桑宁挡在他身前的背影,想起贺斯辰虽冷却从未弃他的眼神。
远处传来号角声,三短一长——是前太子党进攻的信号。贺斯辰拔剑出鞘,玄色披风在晨光里猎猎作响:“沈砚,想清楚了吗?是躲回冷宫当野狗,还是……跟我们一起,让真相晒太阳?”
沈砚望着手心的“宁”字碎玉,望着阿竹含泪的眼睛,望着桑宁坚定的目光,忽然将碎玉攥紧,转身冲向村口:“我是沈砚!是沈家的种!也是……你们的人!”
他心口的云雷纹在奔跑中泛红,像被热血唤醒的图腾。桑宁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对贺斯辰说:“你看,他果然像极了云川的松树,看着沉默,根却扎得很深。”
贺斯辰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晨雾的凉:“不止他,你也一样。”
村口的厮杀声渐渐响起,夹杂着雪青骓的嘶鸣。沈砚的长剑划破晨雾,心口的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——他不知道,当他的血滴在兵符图上时,那些尘封的密文将如何跳动,而前太子党的主谋、母妃的旧案、两国的战火,又将以怎样的方式,在云川村的山茶花海里,迎来最终的审判。
密道崩塌的烟尘尚未散尽,皇后沈月容已带着残部退至北境与南楚交界的隘口。她望着身后熊熊燃烧的密道方向,金簪上的珍珠在火光里滚动,像极了当年沈氏灭门时溅在她裙摆上的血珠。
“娘娘,贺斯辰与桑宁已入云川村,沈砚的印记……”心腹侍女的声音发颤,不敢看她眼底的疯狂。
皇后忽然笑了,笑声在空旷的隘口回荡,惊起一群寒鸦。“印记?兵符图?”她抬手将金簪狠狠掷在地上,簪尖的倒钩崩出个缺口,“本宫斗了这么多年,竟不知自己只是替沈家看密钥的狗!”
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,想起兄长被前太子党灭口时的眼神,想起自己嫁入皇宫的那天,沈从安(沈砚父亲)偷偷塞给她的字条:“护好松根,护好云川”。原来父亲说的“松根”,根本不是兵符图,而是那个被她视作棋子的沈砚。
“传本宫令,撤兵。”皇后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,像结了冰的河面,“回南楚,告诉所有人,本宫……病了,往后后宫之事,由贵妃打理。”
侍女愣住了:“娘娘,那前太子党的余孽……”“他们?”皇后望着云川村的方向,那里隐约传来厮杀声,“自有该收拾他们的人。”她忽然从袖中掏出个小布包,里面是几片干枯的雏菊——是当年沈砚在冷宫偷偷送她的,说“娘娘戴花好看”。
“把这个烧了。”她将布包递给侍女,转身登上马车,玄色车帘落下时,遮住了眼底最后一丝留恋,“告诉云川村的人,本宫不欠沈家了。”
马车驶离隘口时,车轮碾过那支断裂的金簪,发出清脆的响声,像极了密道崩塌时的碎石碰撞。皇后闭上眼,听着风声穿过车厢,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有个扎着总角的小男孩,在冷宫的石缝里种满雏菊,说“花能活,人就能活”。
那时的阳光,比云川村的雾暖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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