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灭门案中的‘沈氏’同姓——公主当心。”
阿竹扶着她走过御花园时,指尖还在发颤:“公主方才太冒险了,那玉坠……”“嘘——”桑宁忽然停住,指着前方盛开的木樨花,“阿竹,你说这花,是落英殿的香,还是凤仪殿的香?”
阿竹愣住时,沈砚忽然快步走来,铠甲上沾着几片海棠:“公主,陛下让卑职送您回去。”他忽然瞥见她指尖的茶渍,眼底闪过一丝心疼,却在阿竹转身时,迅速塞给她半块碎玉——正是她当年掉进荷花池的“宁”字佩,背面刻着新添的小字:“砚查得,皇后乃前太子侧妃之妹,与沈氏、您生母案皆有关联。”
桑宁猛地攥紧碎玉,指尖被棱角硌得发疼。原来贺斯辰知道,知道皇后的身份,知道沈氏玉坠的来历,却还是让她住进了曾经的“弃芳阁”——就像大周皇兄调整松州驻军,看似护着她,实则把她推进了更锋利的刀刃前。
御花园的木樨花随风飘落,有几片落在沈砚的护腕上。阿竹忽然伸手替他拂开,指尖触到他腕间的红绳——和皇后的编法一模一样,却在绳尾多了朵小小的木樨花,像极了她缝在护腕上的那朵。
“沈侍卫,你的护腕……”“公主快走,”沈砚忽然抬头望向凤仪殿方向,那里有盏灯笼正朝这边过来,“陛下在落英殿等着,说给您备了糖蒸酥酪。”
桑宁忽然想起七年前的冷宫,贺斯辰也是这样,攥着她的手说“别怕”,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偷偷抹掉眼角的泪。如今他在落英殿备着她爱吃的酥酪,却让她在凤仪殿撞破皇后的秘密——原来有些“护持”,从来都是带着刺的糖,甜到发苦,却又让人舍不得吐掉。
回到落英殿时,酥酪还冒着热气。桑宁盯着碗里的奶皮子,忽然听见殿外传来沈砚和阿竹的低语。“你护腕上的红绳,为何和皇后的一样?”“阿竹姑娘看错了,”沈砚的声音带着笑,“这绳尾的木樨花,可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她忽然想起大周皇兄在乾和殿说的“借贺斯辰的手清剿仇人”,想起皇后耳后的胎记,想起沈砚腕间的红绳——这盘棋啊,早就把她裹在中间了,可她望着碗里晃动的奶皮子,忽然轻笑一声:“阿竹,去把陛下送的螺子黛拿来,明日给皇后请安,我要把睫毛刷得像蝶翼——就像母妃说的,越是危险的地方,越要活得漂亮。”
殿外的海棠花瓣飘在窗台上,阳光穿过花瓣,在她发间的碎玉簪上投下光斑。桑宁忽然摸向袖中的碎玉佩——“辰”与“宁”终于凑齐了,却在相触时,让她想起贺斯辰昨夜说的“辰宁永岁”。原来这世上最锋利的刀,从来不是权谋,而是藏在温柔里的真相——就像此刻她攥紧的碎玉,明明硌得手疼,却又舍不得松开,因为那上面,有她的“宁”,有他的“辰”,还有这后宫里,唯一能让她不至于冻僵的,带着血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