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锦音下意识地轻轻吐了一口气,那一瞬间的无奈被冷诗雅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冷诗雅停下脚步,转过头,脸上依旧带着笑容,但语气却不容置疑:“姑姑,我跟锦音有些贴心话要说。你有什么事,到时候在餐桌上说吧。”
说完,便拉着姜锦音快步离开了。
冷婉柔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眉头紧紧皱起,双手抱在胸前,脸上写满了愤怒。
她走到父亲身边,一屁股坐下,挽住父亲的手臂,抱怨道:“爸,你看。这些孩子怎么一个个都目无尊长的,你可得好好教教他们。”
冷渊抬眸看了女儿一眼,他虽然疼爱女儿,但有时也着实被她的小心思弄得心烦。
他皱了皱眉,直言道:“你想干什么?难不成是想从姜锦音嘴里探听彦尊的口风?”
冷婉柔急忙摆手,脸上堆满了笑容:“爸你干嘛这么说,这不是家里来客人了嘛。我尽尽地主之谊不行吗?”
“论亲疏,姜锦音是诗雅的弟媳,这地主之谊有诗雅去尽就好。你就留在这,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吧。”冷渊的语气不容反驳。
冷婉柔听了,不满地哼了一声,但父亲的话她也不敢不听,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不快 。
……
出了客厅,姜锦音像是从压抑的牢笼中挣脱出来,轻轻吐出一口浊气。
冷诗雅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手,温声细语道:“知道你刚才憋闷得慌,带你出来透透气。”
姜锦音感激地微微点头,轻声回应:“谢谢。”
可转瞬,一丝疑惑悄然爬上心头。
她既然知道自己会不自在,为什么还执意把自己带到这来?
冷诗雅像是能洞悉姜锦音的每一丝情绪,目光紧紧锁住姜锦音的表情,突然停下脚步。
此时,两人正站在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上,四周静谧,只有微风拂过草木的沙沙声。
冷诗雅双手握住姜锦音的手,眼中流露出一抹真挚又略带怅惘的神情,缓缓说道:“其实,我是真心想和你亲近亲近。不瞒你说,我和彦尊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,他对我这个姐姐总是很疏离。我一直盼着能有机会,和他好好拉近关系。虽说我们同父异母,但到底是一家人,况且我和彦尊的母亲都已不在人世,如今剩下的,就只有父亲和我们姐弟俩了。”
说着,冷诗雅拉着姜锦音走到一旁的秋千旁,两人并肩坐下。
冷诗雅的声音压得更低,像是在倾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:“你也看出来了,这一大家子,表面和和睦睦,实则各怀心思。父亲事事为我和冷彦尊考量,姑姑一心为她的孩子和丈夫打算。你想想,一个大家庭,分出这么多小帮派,背地里暗流涌动,又怎么能安宁呢?”
姜锦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认同道:“是的,你说的没错。但我实在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,不过是不小心怀了你弟弟的孩子。等孩子出生,我就会离开,我和冷彦尊是不可能结婚的,这一点,冷彦尊早就明确表示过了。”
冷诗雅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,目光却透着洞悉一切的笃定:“不管怎么说,你怀的是冷家的血脉。而且,我能感觉出来,我弟弟对你跟别人不一样。”
姜锦音的心猛地一颤,像是被人看穿了最隐秘的心事,急忙摆手否认:“不不不,你误会了,三少爷他……他对我真没那个意思,一点都没有。”
看着姜锦音惊慌失措的模样,冷诗雅不禁轻笑出声:“瞧你紧张的,急着反驳什么?”
姜锦音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强装镇定:“我不是紧张,只是陈述事实罢了。”
冷诗雅轻轻摇头,意味深长地说:“有时候,眼睛看到的并非真相,得用心去感受。”
说着,她的手轻轻落在姜锦音的胸口,“以后的事,谁说得准呢?”
姜锦音还欲再辩,冷诗雅像是提前预知了她的想法,抢话道:“就算你生完孩子就走,那又如何?我现在就是单纯想和你亲近亲近,不管你和我弟弟最后结局如何。难道这样也不行吗?”
冷诗雅的话语温柔得如同春日暖阳,可其中暗藏的强势,却如春雨润物,悄无声息却又不容抗拒。
姜锦音心中暗自惊叹,眼前这个女人看似柔弱温婉,实则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。
若说冷彦尊是锋芒毕露的利刃,那冷诗雅便是看似柔和却能水滴石穿的流水。
见姜锦音沉默不语,冷诗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语气温柔道:“别想太多了,顺其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