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辛久薇将自己关在书房里,废寝忘食地翻阅萧珣送来的北境军医文书。~x!t¨x′x-s′.~c^o,m*晦涩的医案、药名、伤情描述,她看得头晕目眩,却强迫自己一字一句地啃下去。她要知道北境最缺什么药,什么药对贯穿伤最有效,如何防止伤口溃烂恶化……她将有用的信息一条条摘录下来,整理成册。
同时,她利用自己“六皇子准妃”的身份,开始以“为北境将士祈福、略尽绵力”的名义,动用静园能动用的所有银钱,甚至变卖了几件母亲留下的首饰,暗中在京城各大药铺扫货。她专挑那些文书上提到的、北境稀缺的药材:上好的三七、云南白药、犀角、老山参、以及大量用于清创消毒的烈酒和干净的棉布绷带。采购由辛葵亲自出面,极其小心谨慎,分批进行,尽量避开各方耳目。
林晚意的回信很快来了,出乎意料的厚实。信中没有任何客套,直接附上了三张药方:一张是专治严重贯穿伤、固本止血的汤剂;一张是外敷拔毒生肌的膏药方;还有一张是防止伤口溃烂、高烧不退的急救散剂。每张方子都详细标注了药材配比、煎煮方法和使用禁忌。信末只有一行清冷的字迹:“药材已随信附上部分,余下所需,尽力筹措,三日内送至。保重。”
随信而来的,还有一个小巧的锦盒,里面是几包配好的急救散剂和一些极其珍贵的药材切片。\b!i·q¢i¨z*w¨w?.*c^o!m¨辛久薇捧着那几张墨迹未干的药方和锦盒,如同捧着救命的稻草,眼眶再次发热。林晚意……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,她记下了!
她立刻将林晚意的药方和自己整理出的药材清单仔细对照,查漏补缺。然后,她将自己变卖首饰和暗中采购的所有药材,连同林晚意送来的珍贵药散,分门别类,用油纸和防水的牛皮仔细包好,打成一个又一个结实的小包裹。
做完这一切,已是深夜。辛久薇累得几乎虚脱,但看着墙角堆放的十几个包裹,心中却稍稍安定了一些。这是她能做的极限了。
她摊开信纸,提笔给哥哥写信。笔尖颤抖,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最终只化为最简洁的叮嘱:“哥,药及方随行。信林姑娘之方,遵医嘱。务必珍重,盼归。妹薇字。”
她将信折好,放入一个特制的防水竹筒中。然后,她叫来了游夜。
游夜看着书房墙角那堆包裹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“游侍卫,”辛久薇的声音带着疲惫,却异常清晰,“这些药材和药方,还有这封家书,烦请你动用殿下的渠道,以最快的速度,送往北境大营,交到我兄长辛云舟手中。·3!0-1^b+o′o+k`..c!o-m*”她将那个装着信的竹筒郑重地放在包裹最上面。
游夜没有多问,躬身应道:“卑职遵命。殿下已有吩咐,北境通道随时可用。卑职这就去办,定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达!”
看着游夜指挥侍卫小心地将包裹抬走,辛久薇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。她扶着桌沿,身体晃了晃。连续几日的殚精竭虑和巨大的精神压力,早已超出了她的负荷极限。
“小姐,您去歇歇吧!”辛葵心疼地扶住她。
辛久薇摇摇头,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。药送出去了,接下来,只有等待。等待北境的消息,等待哥哥的生死……这等待,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煎熬。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变得异常缓慢。辛久薇强迫自己处理静园琐事,翻阅北境军报,但每一个字都看不进去。她常常坐在窗边,一坐就是半天,望着北方的天空,眼神空洞。
萧珣那边再无消息传来。游夜每日依旧会来,却不再提及北境,只是汇报些无关紧要的庶务。辛久薇知道,他在等,等北境的消息,也在等……她的反应。
五日后,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静园的沉寂——忠勇伯老夫人。
老夫人依旧精神矍铄,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。她屏退左右,拉着辛久薇的手,低声问道:“孩子,你兄长的事……老身听说了些风声。你……还好吗?”
辛久薇心头一暖,鼻尖发酸。在这冰冷的京城,老夫人是唯一真心关怀她的人。“姨母……”她声音微哽,强忍着泪意,“我没事。殿下……殿下已派人全力救治兄长,药材和方子也送过去了。”
老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背,眼中满是怜惜:“好孩子,苦了你了。云舟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,定会平安的。”她顿了顿,看着辛久薇苍白憔悴的脸,意有所指地轻声道:“老身今日来,也是受人之托。”
辛久薇疑惑地看着她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