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冰冷威严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判决,砸在死寂的重华殿。`d?u!y?u-e!d~u?.·c\o/m′
侍卫毫不留情地钳制住哭嚎挣扎的永嘉郡主,拖死狗般将她往外拖拽。
她精心梳就的发髻散乱,华贵的宫装蹭满灰尘,口中发出凄厉绝望的尖叫:“姑母!姑母饶命!我是冤枉的!是辛久薇这个贱人陷害我!放开我!”
然而,她的哭喊在皇后冰封般的脸色和侍卫无情的动作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柳依依则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面无人色,双腿瘫软,几乎是被两个侍卫架着拖出去的。她嘴唇哆嗦着,眼神涣散,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,只有无尽的恐惧将她淹没。那个被当作替罪羊的小太监和泼茶宫女,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。
殿内一片死寂,落针可闻。只有永嘉郡主渐行渐远的哭嚎声,如同鬼魅的尾音,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更添几分森然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风暴的中心——辛久薇身上。她依旧站在那里,背脊挺得笔直,素白的孝服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,方才被烫伤的手背在袖口下隐隐作痛。然而,她那双清亮的眼眸,却如同被寒泉洗过,澄澈、冷静,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,唯独没有胜利的喜悦。°|求e(;书#?帮o ^更*(新??最?μ全¢
皇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目光扫过辛久薇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。有对真相的无奈确认,有对辛久薇这份冷静的审视,更有对眼前这摊烂泥的厌烦。“辛氏受惊了,此事本宫会着宗人府严查,给你一个交代。今日宫宴,到此为止。都散了吧。”她挥了挥手,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怠,不愿再多看这混乱的局面一眼。
“儿臣(臣妾)告退。”众人如蒙大赦,纷纷躬身行礼,鱼贯退出重华殿。空气仿佛重新开始流动,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压抑。
辛久薇随着人流走出大殿。秋夜的寒气扑面而来,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,方才强撑的气势卸去,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全身,手背的刺痛也更加清晰。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拢了拢衣襟。
就在这时,一道玄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半步之遥。是萧珣。他没有看她,步履沉稳,目光平视前方,仿佛只是与她同路。然而,他高大的身形所带来的那种无形的压迫感,以及他身上那股熟悉的、冷冽的松墨气息,却让辛久薇紧绷的神经微微一颤。
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。宫道漫长,灯火通明,映照着两人一前一后、沉默前行的影子,被拉得很长很长。.k!a~n`s\h`u+g,u?a?n′._c!o?m¨
“祁淮予。”萧珣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寂静的宫道上响起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他没有回头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辛久薇耳中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探询,“他与柳依依,有勾结?”
辛久薇的心脏猛地一缩!他果然没有放过这个名字!在方才的混乱中,她抛出祁淮予的名字作为反击的武器,却也再次将这个危险的名字暴露在萧珣的视野里。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柳依依和永嘉陷害她的手段中,那封伪造的“祁淮予情信”,瞬间将两者联系起来。
她强迫自己保持呼吸平稳,脑中飞速运转。否认?那只会加重他的疑心。承认?又该如何解释祁淮予与柳依依的关联?她不能暴露自己重生预知的信息。
“臣女不敢妄断。”辛久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疲惫,仿佛心力交瘁,“只是……此人阴险狡诈,无孔不入。臣女在颍州时,他便惯用收买、构陷等手段。柳二小姐今日所用手段,栽赃陷害,伪造信物,与祁淮予昔日行径……如出一辙。”她将话引向祁淮予一贯的行事作风,暗示柳依依可能只是模仿,或者被其手段影响,并未直接承认勾结。
萧珣的脚步似乎微微顿了一下,随即恢复如常。他没有追问,只是沉默地继续前行。这沉默,比追问更让辛久薇感到压力。她知道,她的回答并未完全打消他的疑虑。祁淮予,已经成了萧珣眼中一个需要“拔除”的、与她深度绑定的隐患。
宫门外,萧珣的马车静静等候。陈庆侍立一旁,看到两人出来,立刻躬身行礼,目光在辛久薇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。
萧珣走到马车旁,并未像往常一样径直上车。他停下脚步,侧过身,目光终于落在了辛久薇的脸上。宫灯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,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在夜色中更显幽邃难测。他看了她片刻,眼神在她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上掠过,最后停留在她拢着衣袖的手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