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都说了官宦之家的腊八习俗,那六哥儿可知民间百姓这一日的习俗,他们又是如何过冬的?”
听了荀司律的问题,在课上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赵宗实,第一次变得窘迫起来,支支吾吾了半天,最后只憋出一句,“学生不知。”便低着头,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。
荀司律也没说什么,冲他摆摆手,让他坐下了。捋了几下胡须,语气也多了几分严肃。坐回座位,开口道,“你等虽为天潢贵胄,却也不可不知民生之多艰。夫,民者,国之本也。”
荀司律呷一口茶,接着开口讲道,“前朝开创'贞观之治'的唐太宗常言,水可载舟,亦能覆舟。而诗圣杜甫哪怕到了晚年,也心系天下百姓,想的是,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。民生,是社稷之本,也是我们最该关心的事,切记,切记。”
荀司律讲完看向下方的几个学生,有的在低着头沉思,有的懵懵懂懂,唯独赵宗实似有所得,对着荀夫子深施一礼,口中道,“学生受教,日后定当多多关注百姓。”
“孺子可教也。”荀司律露出满意的神色,点头道。
其余人见荀司律对赵宗实点头,也都纷纷有样学样,口中说着,“学生受教了。”反而弄的荀司律哭笑不得,只能先让他们坐下。
堂上恢复了安静,荀司律又由前朝讲道本朝,“说到民生,我朝也是以仁孝治天下的,不说太祖太宗的种种仁政,就是当今官家,也是极为看重的。每年入冬前,官家都会让户部提前制作一批纸衣,分发给那些买不起棉衣过冬的百姓。”
“夫子,纸做的衣服会不会太单薄了些,风一吹就透了呀。”坐在后排的谢佳妤不解的问道。
“殿下,用来做纸衣的纸张和我们所用的宣纸不同,那是一种类似牛皮的纸张,很结实耐用,穿在身上很暖和。嗯,说是一种皮革也可以。”荀司律笑呵呵解释道。
“学生知道了,谢夫子解惑。”谢佳妤行了个礼,便坐下了。
而坐在谢佳妤旁边的高正仪则是接过话头,拍起了赵祯的马屁,“父皇果然是自古以来少有的仁君,能始终心系百姓,心怀天下。”
高正仪话音刚落,就听见门口响起一片跪倒问安的声音,接着赵祯便乐呵呵的走了进来,“朕前脚在前朝把纸衣分发了下去,后脚就听到有人拍朕马屁,朕看看,是哪个小皮猴儿如此嘴甜。”
众人刚要行礼,赵祯便免了礼数,直接上前,一把抱起了高正仪。笑着问,“是不是你个妮子拍朕马屁来着。”
被赵祯抱在怀里的高正仪撒着娇,“哪有,儿臣句句发自肺腑。儿臣最崇拜父皇您了,长大后一定要做一个像父皇一样了不起的人。”
“就你这个妮子会哄人,也不知是和谁学的。”赵祯嘴上嫌弃着,脸上却十分受用。
赵祯抱着高正仪坐到了荀司律的座位上,笑着问道,“滔滔啊,来和父皇说说,今天堂上荀爱卿都和你们讲什么了?”
赵祯的怀里高正仪一脸乖巧,一五一十把今天夫子讲述的内容复述给了赵祯,赵祯听后,点点头,赞许道,“你们夫子说的对,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百姓才是社稷之本。”
“儿臣记下了,日后定当听从夫子的教诲。”高正仪一本正经的说道,那小样更是让赵祯喜爱的不行。
其余几个小的也纷纷表示自己记下了,日后会听从夫子的教诲。
“嗯,记下了就好。尊师重道也是我们华夏的传统美德。”赵祯对众子女说道。
“ 不过说起腊八啊。”说到此处,赵祯突然望向下首的荀夫子,一脸揶揄的说道,“朕倒是想起一件关于你们夫子家的一件趣事。”
赵祯讲到这里,故意顿了顿,成功勾起了几个子女的好奇心,而一旁的荀夫子则是满脸无奈。
“父皇,您就讲讲嘛,别卖关子了。”怀里的高正仪拉着赵祯的袖口撒娇道。
而其余几个也是巴巴的望着自己父皇。
“别看你们夫子平日是个做事一板一眼的人,做学问也是极为严谨,但他家的小儿子,却是个妙人。为何说是妙人呢,要从去年的二九讲起了。”
赵祯的恶趣味得到了极大满足,便继续讲了起来。“那是去年的腊月初三,开封府接了个案子,婆母带着小姑子状告自家儿媳,说是儿媳在腊八粥里下毒,毒杀了自己的儿子。”
“那父皇,真的是那个媳妇毒杀了自己的夫君吗?”高正仪一脸好奇的问道。
“别急,听父皇慢慢给你讲。”赵祯宠溺的摸摸高正仪的头,接着道,“后经开封府查明,确是那个儿媳毒杀了自家相公,按大宋律法,判了斩监候。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