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回到家,正准备接风洗尘去去邪气,就被城南的兵丁给抓了。
父子俩一听,是还被关在城东大牢里的泼皮检举,气的直接骂起来。
只是骂着、骂着,心里咯噔一下。
不对啊。
那几个泼皮既然关在城东兵马司衙门,城南衙门的兵丁,怎么收到的检举?
张父稍微想想,暗暗猜测,铁定是得罪人了。
一巴掌扇在张华脸上,推胸顿足的骂着‘不孝子’。
不找出到底得罪了谁,多少钱和关系都没用。
而且再想把儿子捞出来,家里就得卖田。
不过到底是亲儿子,只能先跟着去城南衙门。
从吏目嘴里一打听,说确实是有人检举。
而且就在城东衙门检举告状的。
但城东衙门一听检举的内容,是张华伙和十几个泼皮无赖,在城南敲诈勒索,还打伤好几人,断手致残一人。
城东指挥使顿时感觉头大了。
前脚刚收了张家的钱,又看在皇庄内侍老太监的面子,而把张华放了。
现在自己这边又抓人的话,那就不好看了。
但不抓人的话,这事明显透着一股子邪气。
不得已下,这才把这案子转交给了城南衙门。
反正打伤、致残的苦主是城南的人。
交给城南兵马司衙门也说的过去。
张父顿感无奈和无力起来。
之前以为是得罪了人,只要走通了关系,到底还有机会求人放过自家儿子。
可现在看来,背后之人根本不怕皇庄的内侍太监。
没想到张父一咬牙,和那吏目说,打算把家里的几十亩良田卖了。
只求保住儿子一命。
李景孝下午得知这事后,不由皱眉起来。
自己要对付的仅仅只是张华,目标也不过是张家主动退亲。
但要是因为这,逼得张家卖田毁家,确实有些过了。
对着回来汇报的赵军明说道,“你再去一趟宁国府,告诉贾珍,就说尤家母女三人听说了这事。
求到尤大嫂子那边,宁国府愿意花钱走关系,改判张华在京城坐监。
但代价是张家自己退婚。”
赵军明点点头,暗道大人还是心善。
不过大人仁慈,对自己等手下来说,不见得就是坏事。
万一自己惹出什么麻烦,至少在大人手里,会被轻判。
这么一想,浑身都觉得轻松不少。
但心里对李景孝的忠诚度,却高了很多。
而对李景孝来说,既然张华自己犯事了,抓他判他都没问题。
自己不想看到的,仅仅只是不想张父年迈,还为了个不孝子,毁掉家族多年积累下来的家业。
而且在京城坐监,小命还是能保住的。
只是李景孝说完刚才的话,自己就摇摇头,“不行,你去找你认识的吏目,问问张父可有认识的富贵亲戚。
让他去求亲戚帮忙。”
赵军明不明所以的点头答应下来。
李景孝却没和他解释。
在李景孝想来,张家因为几代人在皇庄做事,和内侍有关系也正常。
但现在内侍的面子既然不够。
无奈之下,大概率会主动找尤老娘。
可若是宁国府找张父退婚的话,那傻子都知道,就是宁国府从中作梗。
今后李景孝纳了尤二姐为妾,外人会觉得是宁国府在巴结他,但李景孝的名声也不好听。
可张父自己求到尤老娘头上,再找到宁国府。
贾珍趁机提出,既然张华如此不堪,尤家哪里敢把女儿嫁过去?
看在往年的交情上,帮忙没问题,但婚事必须退掉。
否则尤家宁愿让二姑娘当姑子,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。
张父但凡不傻,就知道不退婚,不仅救不出儿子,还会得罪了贾家。
而且张华能在京城服刑,不用担心流放或者充军时死的不明不白。
或者老死在外乡,连葬回京师老家都不行。
尤二姐也摆脱了这门亲事,却又欠下了贾家大人情。
两个多月后,作为元春的陪嫁,一起嫁入李家,也就没人会说什么。
外人得知这事,也会站在尤家这边。
而贾家,则会获得帮亲戚的好名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