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宁看着冬儿眼中的泪光,他终于再次将她的手牵起,贴在自己心口,“我只是……第一次被这样对待。”
“那就让我对你好一回。”她笑了,眼泪却掉了下来,“我知道你背负了太多,至少……在我面前,你可以把什么卸下。”
他轻轻将她抱起,脚步很轻,一步步走向破碎雪域中的一片低洼岩坑,那里避风、温暖,是战后的残迹中唯一还能藏人的角落。
她靠在他怀中,没有挣扎,像是将自己整个托付给了他。
他们躺在岩壁后的隐蔽处,身体紧贴。
她枕着他的胸膛,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,像鼓,像誓。
而他用衣襟包住她细瘦的肩,低声呢喃:
“冬儿,我……可能真的会爱上你。”
“那你晚了,我已经爱你很久了。”她笑着,声音发颤。
夜色微凉,残雪覆地。
两人交叠的身影,就这样静静地伏在天地之下。
那一夜,没有太多语言,只有指尖相扣,心跳相印。
是情感最真切的相拥,是命运逆旅中,唯一的喘息与温柔。
……
良久,冬儿轻声道:“你……还要救她,是吗?”
楚宁的眼神微顿。
那一刻,他没有立刻回答。只是垂下眼帘,指尖无声地收紧。
他轻轻点头。
冬儿低头,从怀中缓缓取出那枚“朔月冰魄”。她的手指有些僵硬,动作却无比郑重,像是捧着一枚冰封的心。
“我试过用它……接引青璃的魂魄归位。”她声音轻到几不可闻,“但她不动。”
她将那枚莹蓝寒晶捧到楚宁面前。指尖发颤,眼中满是复杂。
楚宁伸手接过。
指尖刚触及冰魄,寒意便骤然攀上掌心,宛如一缕灵魂触碰——清冷而遥远。
那冰魄晶体中,封存着一缕极淡的星辉,仿佛狐尾轻舞,又像某个沉睡在梦境深处的名字。
“青璃……”
他低喃着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
就在他声音出口的那一刻,冰魄忽然微微颤动,浮现出一丝光影,那光不耀,却温和地晃动。
楚宁心神一震。
可下一刻,那光影忽地一暗。
冰魄骤然泛起一圈白霜,如寒潮蔓延,迅速冻结了楚宁的掌心——就像她感知到了他的犹疑,又像是,她的魂……依旧太疲惫,无法回应。
楚宁神色微变,手指顿住。
“她……魂伤太重了。”
冬儿站在一旁,默默看着他。
她没有说话,但她知道,那枚冰魄早已不只是“狐族圣物”。
它,是青璃残存的魂息,也是楚宁藏在心底最柔软、也最痛的那一角。
而她现在……选择站在他身侧。
哪怕他的心,未必能全属于她。
哪怕那枚冰魄,永远冷过她的手。
楚宁识海之中,吞渊缓缓走来,神情罕见地凝重。
他望着那片残破的大地,目光深邃如渊:
“狐祖封地已毁,主阵灵源湮灭,此地灵息紊乱、地脉断绝。以冰魄引魂,此刻已不可行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楚宁脸色一变。
吞渊沉声道:“她的魂体太过虚弱,现阶段无法承受回归本体之力。若强行唤回,只会神魂俱散。”
空气顿时凝滞。
楚宁低头看着掌心的冰魄,轻声问道:“那……有没有办法?”
吞渊没有回答,而是走到识海中央,伸出手指在虚空中一勾。
一道玄妙的魂纹浮现,那是他作为吞魂者的秘纹,古老而晦涩,隐隐透出一股“归墟”之意。
“我可布一阵。”
他淡淡道,“唤作‘引魂归冢’,以我吞魂一脉的古法秘术为阵基,辅以狐族残留魂火与灵息,将她的神魂缓缓滋养——不求早复,但求不灭。”
“你要留下她?”楚宁转头,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。
“非是我留下她。”吞渊缓缓道,“是她,需在此处沉睡,静待重生。”
他顿了顿,罕见地垂下眼睑,语气也轻缓了一分:
“她因的的过往而死。这哥阵,算是我欠她的。”
楚宁怔住。
那一句话,不带忏悔,也无情绪起伏,却比任何一句抱歉都更重。
冬儿轻轻抱住冰魄,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