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魂——未归墟的族灵。
它们的身体支离破碎,有的双耳残缺,有的半边身骨被冰封,眼窝空洞,透着死寂与执念。
虚实交错的身影披着破败不堪的狐纹残裘,像是亡者最后一抹信念的化形。
它们无惧风雪、不辨敌我,只认得一个方向——守护。
那是圣地,是归墟,是狐族的魂眠之地,不容活人踏足。
风雪陡然变急,天地像在回应这场觉醒。
狐祖封地之上,幽冥之风啸啸而起,四方雪雾翻卷如潮。
白狐幽魂当中,一尊形体较大的魂影仰首怒嚎,口中喷吐出一道雪浪般的魂力风暴,层层叠叠,压向两人,震得天地回响。
那些狐魂不再徘徊,而是齐齐腾空而起,利爪若钩,目光死寂,一同朝楚宁和冬儿扑来。
那一刻,天地仿佛被一股千年执念撕裂,白雪不再宁静,而是化作狂暴的哀鸣。
冬儿瞳孔骤缩,脚步一顿,心头瞬间紧缩,一股本能的惧意在她胸腔间翻涌。
她的手指微颤,掌中冰魄光辉如豆,面对这群来自过往的忠灵,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什么叫作——生者之躯,闯入死者的界。
她从未面对过如此沉重的执念,那并非寻常妖魂、亦非厉鬼,而是一群早已被岁月遗忘,却未曾散尽意志的旧灵。
它们是魂,不是血肉之躯;它们是灵,却残留着族裔的烙印。
介于亡魂与血脉之间的古灵,在这归墟之地沉眠百年,如今因冰魄现世被唤醒,执念未散,便注定与生者相斥。
冬儿的心脏重重一跳,几乎要被那扑面而来的魂威压垮。
她知道,一旦走错一步,失了魂神,就有可能被这井中万魂吞噬,堕入永劫轮回,化为井底的一缕死火。
“别怕。”
楚宁的声音低沉,却如霆雷震雪,穿透层层风幕,稳稳落入她耳中。-k/u`n.l,u^n.o*i*l,s\.¨c·o+m·
下一刻,他踏前一步。
“轰!”
他足下霎时炸裂出一圈雷光,似乎点燃了整个冰雪之野,雷霆交织,电网骤现,拦在她身前,如同隔断了生与死的界限。
他的骨铠在那一瞬骤然凝实,雷丝如蛇,游走在二人周身,紫光如焰,如神明披甲,傲立雪原之巅。
“有我在,它们伤不了你。”
他回头看她,目光如炬。
那一瞬,冬儿怔住了。
不是没有恐惧,而是此刻,他将那所有的危险与重压,尽数扛在自己身上,毫无动摇。
风雪翻滚中,数道狐魂已临近骨铠。
它们怒嚎,魂火翻腾,利爪挥舞,宛若雪夜中的刃风。
“啪——!”
雷电如刃,从楚宁肩甲与脊骨间轰然迸发,紫雷成丝,交错如网,刹那间织出一道雷霆结界。
那几只最先逼近的狐魂,在电光穿体的一瞬剧烈扭曲,发出尖啸,紧接着“轰”的一声,在半空中炸裂成虚无的魂雾,纷纷扬扬,化作雪中残光。
可下一息,更加密集的魂影从四面八方扑来。
它们无惧雷霆、无惧毁灭,也不识生死。
那些狐魂或许曾是守护者,或是殉道者,早已无明无识,唯执念未灭。
它们的魂躯虽残,灵识虽散,却依旧奋不顾身地冲向二人。那不是攻击,而是一场祭——一场以身殉圣地的冲击。
这一刻,天地之间,唯魂火不息,唯执念如焚。
“噼啪——噼啪——!”
雷电爆鸣,响彻冰原,如霆声破雪,雷纹如怒蛇翻卷,撕裂天幕。
一道道狐魂冲破风雪,尖啸着从四面八方扑来,前仆后继,却在雷光之中化作青烟。
虚影在半空中一寸寸扭曲,最终消散得无声无息,只余淡淡魂雾,随风流转,重新归于这片冰雪大地。
可它们的数目不仅未减,反而愈发惊人。
雪林深处、裂崖之下,甚至是脚下冰层的缝隙中,接连涌出一道又一道模糊魂影。
它们或攀爬或奔袭,步伐诡异却执念炽烈,万魂咆哮,如雪海掀涛,浪头未歇,怒潮更甚。
楚宁的骨铠彻底展开,紫雷凝甲,雷丝如蛛网交错缠绕,贴着他周身肌肤流转,在他身周勾勒出一道密不透风的雷幕,将他与冬儿紧紧护在其中。
他双目如炬,冷峻如霜,那是一种在风雪与杀意中磨砺出的从容,目光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