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正在被煮沸。
此身,已非楚宁,亦非吞渊。
是一个介于人魔之间的混沌孽种,一具从血劫与雷狱中被强行缝合而成的伪神之躯。
“雷极刀君?”
他的声音响起,不似人语,更似冤魂千叠之音。
“呵……呵呵呵……”
“不过是这具皮囊曾经做过的一个梦。”
他缓缓抬头,眼瞳彻底异变,黑白翻转,血红交融,眼中漩涡转动,竟连空间都开始塌陷,光线如被吞噬。
“我终于……又活过来了。”
“轰。”
一掌拍下。
天地失色,擂台中心骤然塌陷成一口黑洞,“幽阙锁雷阵”瞬间爆裂。雷阵符文崩溃成齑粉,擂台周围阵脚炸裂,数十丈观战石阶瞬间被那掌风碾为飞灰。
高台上,数位宗门掌教惊骇欲绝,齐齐御空暴退。
“这不是普通邪祟……这是,祟主级别的气息。”
“逆夺生魂!那是……吞渊?”
而就在众人想要远遁之时,吞渊缓缓抬手,五指张开。
“走?”
他阴笑,眸光血海翻涌。
“一个……也别想走。”
下一瞬,他掌心凝聚出一枚血色罗盘,血火与魂气交织,其上铭刻着古老的咒文,一晃而出。
“唰!”那罗盘投向高空,所过之处,空间如镜龟裂,竟反噬了数名遁逃宗门强者的神魂。
他们刚刚遁出十丈,便齐齐口吐鲜血,身后竟浮现出自己破碎的魂影,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强行抽出。
“啊啊啊!不要——”
“救我!”
罗盘旋转间,血影化莲,一朵朵血色莲花从空中炸开,每一朵,便是一个活人魂魄被炼为业火灯芯,焚魂不熄。
擂台周边,宗门、世家、强者,无不骇然。
他们自诩尊贵,乃是武道塔巅之人,如今却在一个“早该倒下”的少年肉身中,目睹了从未见过的深渊。
吞渊背对雷云,衣袍如墨浪翻卷。
他看着这些如蝼蚁般四散奔逃的人,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:
“迎接恐惧吧——”
他的右手缓缓探出。
宛如穿透界壁的巨掌,自擂台之上腾起,化作百丈血影,遮天蔽日,覆盖整个青云擂。
“魂为烛,血为薪。”
“诸位,就此成灯。”
血气大手轰然一握。
“轰。”
霎时间,擂台四周的低阶武者如被无形巨力牵引,身形猛地一震,仿佛魂魄被硬生生扯离。
“不——”
数十人七窍溢血,瞳孔翻白,身体如枯枝瘫倒在地,仅剩残魂,在空中凄厉地挣扎。却最终化作一道道血线,被吞渊掌心那只幽瞳“吸入”。
“好……痛……救……我……”
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
这一刻,青云擂沦为人间炼狱。
连一些七品下等的武者也面色惨白,丹田震荡,仿佛有某种“神魂压制”在强行瓦解他们的护体真气。
高台之上,望剑山长老归鸿道人,终于出手。
他一袭青袍,鹤发童颜,手持一柄古意苍然的木剑,眼神冷厉如霜:
“此子已非人道,诸位袖手旁观,只会自误。”
“望剑一宗,不立旁观之席。”
剑出如虹,青光纵横。
他一步踏空,剑气化百丈天瀑斩落。
“道可证心,剑可斩魔!”
吞渊看着那道剑光,神情却如看一只挣扎飞蛾。
“剑道?”
“你以为这世间,还有谁能在我‘吞渊’面前,证什么——‘道’?”
他一指点出,虚空之中,血浪如潮,直接将剑光吞没。
归鸿道人眼神冷冽,鬓发飘扬。
他脚踏虚空,周身剑气已凝如实质,目光如霜雪般凛然清绝,直视吞渊。
“吾修剑六十载,一心证道,不为朝堂、不为宗门,只为斩断世间一切邪祟。”
“似你这等屠命夺魂、践踏因果,便是我剑下第一斩。”
话音未落,他长袍猎猎,袖袍一震,身后剑匣骤然开启。
“嗡——”
剑鸣如龙吟。
八道飞剑破空而出,环绕周身,宛如星辰拱月。
“归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