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北京,槐花簌簌落在青砖灰瓦上。
阿荣踩着满地碎玉般的花瓣,拐进胡同深处的四合院。张明秀正倚在雕花廊下,指尖摩挲着案头一块冰种翡翠,翠色在她掌心流转,映得眉眼愈发清冽。”张姐!”阿荣气喘吁吁跨进月洞门,藏蓝色中山装沾着车辙印,“我遇见个奇人!京大地质勘探系的高材生,刚从新疆回来,运回满车的和田玉!”茶盏在檀木桌上磕出轻响。张明秀抬眼时,鬓边珍珠步摇微微颤动:“新疆?和田玉?”她忽地想起去年在潘家园,一位老匠人抚着块青白玉籽料叹气:\"这玉啊,往后怕要成金疙瘩。”阿荣抹了把汗,从帆布包里掏出块拳头大的原石:“您看!这是那人给我的样品,正宗的羊脂白,打灯全透!”日光穿过半透明的玉石,在青砖地上投下温润光晕。张明秀接过原石,指腹摩挲着天然形成的毛孔状纹路。乱世黄金盛世玉,她想黄明轩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的话。这些年时局渐稳,港岛那边已经有商人开始囤玉,若能抓住这波机会,也许把握住下一个风口。暮色四合时,两人在德胜门外一间仓库前停住。铁皮门推开,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,堆满了麻袋和木箱。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闻声转身,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腕间的和田玉手串。“这位就是张老板?”年轻人笑着伸手,掌心带着常年摩挲玉石的温润,”我叫钱钰,柳玉卿教授门下的学生。”张明秀瞳孔微缩。柳玉卿在地质学界如雷贯耳,去年还主持过昆仑山矿脉勘探。眼前这个年轻人,竟能跟着这样的大师?钱钰打开木箱,月光般的玉料倾泻而出。羊脂白、洒金皮、青玉籽料形态各异,在灯光下泛着幽幽光泽。“这些都是我在玉龙喀什河亲手采的,”钱钰指尖划过一块带皮色的原石,“张老板若有意,价格好商量。”谈判持续到深夜。阿荣在仓库外抽烟,看月光给青砖镶上银边。屋内传来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响,偶尔夹杂着钱钰讲解玉石知识的声音:\"这块带水草沁的,是籽料独有的特征。”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屋檐时,张明秀走出仓库,风衣下摆沾着些许玉石碎屑。“阿荣,去银行取钱,一百二十万。”她望着远处泛白的天际,钱钰跟着走出来,怀里抱着本地质笔记。“张老板魄力惊人。”钱钰推了推眼镜;镜片后的目光清亮,”不过玉料只是开始。新疆矿脉丰富,现在去囤原石,五年后至少翻十倍。”张明秀转身打量这个年轻人。他身上既有学者的书卷气,又带着商人的敏锐。特殊时期已过,正是用人之时。“钱先生可愿跟着我做事?”她从手包里取出张烫金名片,“明秀珠宝行,需要懂玉的人。”钱钰接过名片,指尖拂过烫金字体。柳教授常说,真正的玉石要经过岁月打磨。或许,这就是他等待的契机。 “荣幸之至。”他将名片郑重收进口袋,“不过去新疆,还得准备些专业设备。我在学校有几个师弟,都是探矿好手。或许可以邀请他们一同前去。”“可以,这一趟以您为主,所邀人员我会许以高薪,您大胆去做便是!”半个月后,一列开往乌鲁木齐的火车鸣响汽笛。张明秀倚在车窗边,看着钱钰指挥工人搬运地质勘探仪器。他胸前挂着的和田玉吊坠随着动作轻晃,像是预告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玉石风暴。车窗外,白杨林飞快倒退。张明秀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,冰凉的触感从皮肤渗入。而钱钰站在站台与师弟们交谈,笔记本上画满矿脉分布图,镜片后的目光,比昆仑山上的雪还要明亮。火车缓缓启动,钱钰带着师弟们踏上了前往新疆的征程。在乌鲁木齐稍作整顿后,他们便深入昆仑山腹地。钱钰凭借着扎实的专业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,很快就锁定了几处可能有优质玉石矿脉的区域。然而,勘探过程并非一帆风顺,恶劣的天气、复杂的地形以及突如其来的地质灾害,都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挑战。一次,在勘探一处矿脉时,突然发生了小规模的山体滑坡,一块巨石朝着钱钰砸来。千钧一发之际,他的师弟眼疾手快,将他推开,自己却被巨石擦伤了手臂。钱钰心中满是愧疚,但也更加坚定了找到优质矿脉的决心。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勘探,他们终于发现了一处储量丰富、品质上乘的玉石矿脉。消息传回北京,张明秀喜出望外,立刻筹备资金和人力,准备大规模开采。就在开采工作有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