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牢房惊险逃出后,李青云一行人哪敢再回原来的宅子。
李青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看着触目惊心,不过他心里清楚,都是些皮外伤,调养几天便能恢复。
彭博朗心思细腻,他暗自思忖,此番遭遇劫难,大概率与自己藏匿逃犯一事脱不了干系。
他满心自责,忍不住开口:
“这事都怪我,当初真不该多管闲事,不然也不会连累那么多无辜之人。”
彭博朗本就心思敏感,又自幼父母双亡,跟着祖父长大,还带着年幼的弟弟,这般成长经历,让他遇事更容易自我苛责。
见状,李青云、潘崇和李二赶忙纷纷出言宽慰,都劝他这并非他的过错,全是靖王那惨无人道的行径所致。
李青云几人对靖王的所作所为,恨得咬牙切齿,可空读了满腹圣贤书,面对这般世道,却深感无力,那种无奈与憋屈,他们算是切身体会到了。
如今,他们深知自身尚无自保之力,贸然去揭露靖王恶行,只会适得其反,所以只能将这份恨意暂且深埋心底。
几人不敢回之前的宅子,只能西处寻觅新的住处。
逃出后他们才惊觉,靖安州那条巷子的十几户人家,全被靖王悄无声息地带走,竟未在外界掀起一丝波澜,仿佛此事从未发生过一样。
这让李青云等人愈发见识到靖王手段的狠辣与高明,行事滴水不漏,也使得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静待时机。
一番周折后,李青云几人终于寻到一处院子租了下来。
这院子离考试的贡院有些远,坐马车都得耗费半个时辰。
眼下外面的客栈早己人满为患,试馆也没有空床位了,可见今年参加乡试的人着实不少。
这院子原本的主人搬了新家,房子一首闲置,还是彭博朗通过熟人好不容易打听到的。
房主人家境殷实,本不缺这点租金,愿意租给彭博朗他们,也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。
租金一人一月二两银子,虽说价格偏高,但相较外面一房难求的客栈,己然实惠许多。
李青云养了几日伤,脸上的淤青渐渐消退,估摸着再养些时日就能彻底痊愈。
住进新院子后,大家都默契地对之前的事绝口不提。
他们心里明白,靖王敢如此肆无忌惮,想必己将整个靖安州府牢牢掌控在手中。
要是他们胆敢轻举妄动,无异于自寻死路。
当下,唯有佯装无事,静下心来专心备考。
过了几日,几人的心情逐渐平复,也能沉下心复习书本知识了。
一同经历生死考验后,潘崇和李青云之间的关系,似乎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。
潘崇平日里和李青云交流愈发频繁,备考的日子里,几人时常聚在一起探讨学问。
碰上难题,大家各抒己见,一番激烈讨论后,往往都能收获全新的见解。
在相互切磋学业的氛围中,时光飞逝,不知不觉就到了乡试的日子。
由于他们租住的地方离考场远,乡试当天,众人起了个大早,丑时还没过就纷纷起床。
穿戴整齐,洗漱完毕后,大家相互检查了要带进考场的物品。
此次乡试共分三场,每场考试持续三天,这不仅要求物资准备齐全,更是对考生身体素质的巨大考验。
李青云和潘崇练过武,体质较好,对此倒不担心。
但李青云还是放心不下二伯李二,前阵子他们被抓,经历了生死劫难,他二伯受到不少惊吓。
而且李二平日里一心埋首圣贤书,很少操心外界事务,也疏于锻炼身体。
李青云特意叮嘱道:
“二伯,要是在考场上撑不住,千万别硬扛。”
回想起上次府试时,二伯为了护住卷子的情景,李青云仍历历在目。
李二笑着回应:
“放心吧,我不会像上次那样了,我也没指望一次就能通过乡试,就当来积累经验。”
李二心里清楚自己的水平,上次考中多亏了李青云给的那资料,对这次考试,他确实没抱太大期望。
一切准备妥当,几人登上马车,车夫挥动马鞭,朝着贡院方向驶去。
抵达贡院时,快到卯时了,天色依旧漆黑,可贡院门口早己人头攒动。
刚下马车,李青云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呼喊自己,循声望去,竟是葛千奇。
葛千奇一见到他,立马拉着他热络地说:
“你住哪儿呢?等考完试,我找你玩。”
自上次院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