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材望着城下敌军肃杀的军阵,心中涌起一股绝望,感慨万千。
他脚步沉重地走回军营,忽然皱起眉头,察觉到营中气氛有些怪异。一些本该换岗休息的士卒,此刻却聚在营房外窃窃私语。
“去看看,是怎么回事?”
一名亲卫向营房跑去,很快便神色慌张地折返回来,附耳低语:“禀大帅,营中有人四处散布谣言,说将军已准备开城投降了。¤:^6?~¥1?§;看?书?}网\- ?·已#{+发?布#¤_最???新)>章et节(]”
彭材勃然大怒:“何人敢在我营中生事!”
亲卫欲言又止,呐呐道:“据说是从陈睦口中传出的消息。”
“陈睦何在?”
“正在您的营房。”
彭材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,手按剑柄,气急败坏地朝营房走去。
他与陈睦乃是患难之交,陈睦落难来投,他倾诚相待,视如手足,却不料对方竟在他身后捅刀子。
“陈睦,你意欲何为!”
彭材怒目圆睁,猛地飞起一脚,将房门踹开。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,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。
陈睦端坐房内,双手按膝,神色沉静。抬头瞥了一眼盛怒中的彭材,拔出榻席旁的宝剑,扔向彭材。
“彭君,某此番行事实为君计。且容某尽述衷肠,若言毕君仍难消钧怒,某愿引颈受戮,绝无怨言。”
“你说!”彭材强压怒火。
陈睦正色道:“大丈夫身处乱世,若是没有权势与部曲,连狗都不如。这种痛苦,我深有体会,不愿看到君重蹈覆辙。”
“如今敌军兵临城下,一旦破城,彭君辛苦多年创立的基业便将付诸东流。值此危难之际,那些平日与君称兄道弟的人,可有一人施以援手?一个个都特么见死不救!”
“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,以弟之见,与其死在这里,不如投靠严毅,助其扫平江东!如此一来,不但你我转危为安,荣华富贵、功名爵禄更是唾口可得,岂不胜过现在十倍百倍?”
陈睦越说越激动,近乎咆哮的话语在营房内回荡。
不知不觉间,彭材脸上的怒意已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内心深受触动后的凝重思索。
“是我错怪贤弟了!”
良久,彭材重重叹了口气,从地上捡起宝剑,放回鞘内,双手紧紧握住陈睦双手,一脸动容地道:“贤弟一语惊醒梦中人!许贡那厮,于我不过小恩小惠,我何苦为他赔上这条性命!”
陈睦松了口气,又道:“只兄一人归附,恐难引起严毅足够重视。兄不妨劝说田兴一起去投,如此不但能得严毅厚待,日后我们三人也好相互倚仗。”
彭材缓缓点头:“贤弟言之有理,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?”
陈睦想了一会,沉吟道:“仅凭朱治一言,未可轻信,须得严毅亲笔手书,加盖印信,你我才能归附。”
彭材深以为然,与他将各处细节商议妥当后,便遣亲信持密信出城,与朱治商议归降事宜。
“怀远、子扬,快来快来!”
帅帐内,朱治背负双手,来回踱步,看见凌操与刘晔走入,笑着扬起手中绢帛。
“君理,何事如此高兴?”凌操大惑不解。
朱治将绢帛递给凌操:“彭材愿降!这是他的手书。”
凌操与刘晔看完书信,都是一脸惊喜。
他们只不过是想借讨彭之名阴袭陵阳,未想竟迫得彭材请降,真是意外之喜。
“事情紧急,应立刻向君侯禀报。”凌操肃然道。
朱治微微点头:“我即刻遣人急报君侯。”
“等等!”刘晔忽然出声:“彭材归降,实乃天赐良机!我思得一计,取陵阳如探囊取物。待我笔录详陈,一道呈报君侯。”
朱治面露喜色:“计将安出?”
刘晔目光深邃,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:“彭材归降之事,暂且秘而不宣。我们可安排他佯败溃逃,诈投祖郎。待我军抵达陵阳后,与我军里应外合,内外夹击,如此一来,陵阳必能一举而下。”
朱治频频点头,抚须而笑:“妙计!无论祖郎是否起疑,我军攻取陵阳的胜算都将倍增。只是彭材这厮,非要见到君侯亲笔,才肯归降。时间太过紧张,看来得向君侯请示,将攻伐祖郎的时间延后三日才行。”
三人你一言我一语,很快便将计划的各个细节完善。由刘晔执笔,具本详述,盖好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