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,谁要说是张家买凶杀人,你起码得给出一个理由,为什么要这么干?如果事情要经公追查,那么北门将官耍横打断张说孙子的腿一事又该当如何论处?
更何况,那王家还欠了郑家三万贯的陪门财,就不能是郑家气不过而买凶杀人?
他们之所以拖着不给交代,就是看准了张说觉得丢脸,不会将此事诉诸公堂,多半就要忍耐下来、吃上这么一个哑巴亏。?g′o?u\g+o-u/k/s^./c′o-m/
可现在,你大可以继续拖着,但却是拿着你自己的命在拖,就看一看你北门手足是不是真的那么讲义气,看一看王毛仲和葛福顺是不是当真那么有威慑力,反正到最后付出的代价,无非是你一条命而已。
“始作俑者,其无后乎啊!还是要谨慎。”
高力士总觉得这件事还是有些冒险,当即便又劝告道。
“他们人多势众,若要加害我,何须买凶?况且如今所买只是那王崇俊一人性命而已,既不是霍耿两家儿郎,又是给北门子弟一笔丰厚赏钱,北门谁家会与我势不两立?”
王毛仲、葛福顺之流真要下死力的玩邪招,高力士都招架不住,更不要说张岱了。
所以他的目标也很明确,就是那王崇俊一个人而已,三万贯钱绝不是一个小数目,北门众将官怕是巴不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发一笔横财,他们才不会因此而仇视张岱、要跟张家拼一个你死我活呢。
“那你又要如何取信于人?三万贯可不是个小数目呢!”
高力士初时觉得这法子有点邪,可在听张岱这么说后,不免又觉得有点意思,又开口询问道。
“这也简单,北邙几处穿穴埋钱,一穴百贯,先到先得,以此为信。”
张岱闻言后便又说道,取一个徙木立信的古义。¢幻·想\姬/ \已.发+布_罪?歆/璋.截¨
他也不是真的要花三万贯买一条人命,只是以此施压那王家,让他们疑神疑鬼。而且如果这个王崇俊真的被干掉的话,事情反而不好收场。
“事可做得,可以做。你放心,我会着员将此消息散布出去,也给这些北门奴官添些烦恼!”
高力士又稍作沉吟后,便点头说道。他被人一路衔尾追杀到汴州去,心中也是苦闷愤怒得很,有机会给北门添个堵,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
更何况,张岱刚刚帮了他一个大忙,如今将此小事求上门来,于情于理他也要帮上一把。
内官与北衙禁军之间虽然多有不睦,但是他们的工作和生活空间却是多有重合,彼此间存在着大量接触和互动的机会,这也给流言的传播提供了便利。
否则以北衙的封闭体系,里面的人事讯息固然很难传播出来,外间的消息也很难流传进去。
高力士一声令下,自有其麾下一众徒子徒孙们将消息传播开来。他们甚至不需要刻意的散播流言,只在人前屋后有意无意的谈论几句,自有耳目灵活的北衙军士听到相关的内容。
也就是张岱保险业务展开不久,眼下还只在西苑和上阳宫之间发展,等到再发展一段时间,张岱甚至都不需要再请高力士帮这个忙,自有渠道去搅动风雨。
新潭南岸的承福坊作为都下风月胜地,向来都是繁华热闹,无论早晚都充斥着众多的寻芳客。
万骑葛福顺之子葛延昌年初结亲不成,反而新娘子逃婚私奔,对他自是一个重大的打击,于是便索性沉湎风月之地,在承福坊中包了一座院舍常住下来,以这声色犬马的享乐来麻痹自己。
然而最近几天,葛延昌却一扫之前的颓唐,在其所租住的院舍中大摆宴席,召来坊中群妓款待一干好友,尤其是那个几日前给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王崇俊。!墈′书?君¢ ?冕′肺\粤`读!
“王三你再讲一讲,那日是如何将张燕公的孙子猪狗一般打断腿脚!”
眼下还是天光大亮的上午时分,葛延昌便已经是醉眼朦胧,他在席中左右各拥一名美婢,又望着席中一个年轻人大笑问道。
席中众伎家有新进到来的,听到这话后也都惊奇不已,有人忍不住小声问道:“张燕公的孙子,不是那个名满都下的今春状头张六郎?他竟被人打断了腿?”
“尔等娼妇,识得什么轻重贵贱!那张六不过是张家一个庶出孽种罢了,今被猪狗一般敲打的乃是燕公嫡孙!”
葛延昌先是没好气的怒骂一声,然后又指着年轻人大声道:“王三速言!”
王崇俊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