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宽大的水袖和裙摆,瞧着倒像是武官的袴褶。
《剑器浑脱》舞势奔放豪迈,本就不以温柔婉约著称,因此这少女瞧着也是英姿飒爽,步伐轻盈且有力。
将近舞台中心时,这少女皓腕一颤,手中所持长剑已是脱鞘而出,彩灯光辉交映之下一道白练陡然冲起,而后少女疾行垫步,身若飞鹞一般腾空而起,半空之中握住了剑柄,趁着身形滞空之际连连旋舞,数朵剑花几乎同时闪现而出!
“是五星耀、不,不对!六星、竟是六星!这女子谁人、竟比公孙大娘还要技高!”
左近看客们眼见这一幕,无不惊呼出声。五星耀是公孙大娘剑舞独门绝技,五朵剑花近乎同时挽出,要求剑花耀眼且光彩夺目,如太白星一般,需要舞者拥有极强的力量和技巧才能舞出。
公孙大娘早年间凭此惊艳一时,而如今台上这女子却竟比早年的公孙大娘还要更加的技高一筹,一时间浮台周边已是欢声雷动,喝彩声不绝于耳。
张岱也瞪大两眼看着台上女子表演,心中也是倍感惊艳。日前他在高承信家中欣赏嫂夫人剑舞,已经颇感惊讶了,而今再看舞台上这女子的舞蹈,顿时感觉当日嫂夫人所言也并非谦虚,她这位同门师妹技艺较之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啊!
那阔大的浮台本是竹木铺造,但在台上女子足下却仿佛弹力十足的蹦床一般,其人履足台上,稍作纵跃便有数尺之高,纵横间那冷冽的剑芒甚至蔓延到数丈开外,展现出舞者那惊人的弹跳禀赋。
同时这剑舞动作又矫若游龙,使观者敛息凝神、目不暇接,甚至有人都已经憋得脸色涨红,实在忍耐不住,才张嘴大口大口的喘息,却仍瞪大两眼,不愿错过任何一幕精彩的画面。
少女登台炫技、先声夺人,引得周围欢声雷动,可是随着剑舞渐入佳境,看客们观之入神,以至于周围竟鸦雀无声,唯那挥剑独舞的少女如游龙惊风一般腾挪纵横、剑光四溢!
《浑脱剑舞》渐入尾声,少女收势立定,手中长剑振臂甩出,一道白芒划破夜幕,而后其人直将靴尖把剑鞘一并踢飞。正在这时候,飞上夜空的长剑陡转剑锋向下坠来,那剑刃直指立在下方的舞者。
“娘子小心飞剑!”
周围看客们见到这一幕后无不惊呼出声,更有人因不忍见这精灵一般的舞者血溅当场而闭上双眼。
然而那少女却全然无惧,一个拧身翻起数尺,竟以空手接刃、稳稳握住疾落下来的剑器,并又将剑旋舞一番,待到剑鞘飞回稳稳刺入。
在一波新的欢呼声中,少女立定台中,继而举手为礼向着画舫上张岱等人喊话道:“公孙大娘门下杜云卿,闻玉骨郎君张公子登科及第,今日关试奏捷,不请自来,献艺君前,恭贺郎君登科!”
此言一出,周围又是欢声一片,就连王昌龄、李嶷等同年们也都纷纷鼓掌起哄,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推着张岱入前相见。
张岱自知对方只言恭贺自己,倒也不是芳心独属,无非他如今在洛下名气相较其他人更高一些,对方也是要借此机会扬名,所以才作此进贺。
话虽如此,被这样一位色艺出众的女子当众称赞,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,于是便也向下大笑道:“不意日前新登科,今又幸为娘子初缠头!此间客非圣贤、酒非琼浆,素席两张、痴心一人,是否犹有余幸、能邀娘子对坐谈艺?”
这位公孙大娘的高足也并不拘泥,闻言后便将剑器递给同行人,自己则因为舞罢香汗淋漓,披上一件织锦斗篷然后登船而来。
此时船上众人全都伸长脖子想要近睹芳容,而张岱也来到楼梯口处,待这位娘子入前便伸手去迎。当其俯身向下看去,便看到一张白皙中浅有红润、脸蛋如鹅卵、眉目如刻画的绝美脸庞跃然眼前,一时间竟有些痴迷。
“张公子……”
少女来到这里,之前舞剑时那飒爽的气质略有收敛,取而代之是豆蔻年华青春少女的明媚动人,她将素手搭入张岱的手掌中,却见张岱有些失神,便连忙轻唤一声。
“娘子美若仙姬,心防不守,竟为夺神!失礼失礼,还请见谅。”
之前只是远远观看剑舞,张岱还没觉得如何,却不想近睹这少女如此绝美,的确是惊艳的失了神,他连忙闭眼晃了晃脑袋,才又用力将少女拉上船来,并微笑致歉道。
少女落落大方,闻言后便也抿嘴一笑,旋即便轻声道:“公子丰神俊朗、才惊人间,更难得义气无双,妾虽一介女流,但也心甚钦仰,尤其去岁勇赴家难的事迹。因闻公子于此,才斗胆前来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