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七章 夏至的白鹭和野鸡
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陈家湾的土墙上，远处的山峦还笼罩在薄雾中。公鸡的打鸣声此起彼伏，整个村子都在这熟悉的声响中苏醒。

陈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从床上爬起来。他习惯性地望向窗外的鸡舍，几只公鸡已经精神抖擞地站在高处，居高临下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。

”又是一年夏至到。“陈阳嘴里念叨着，从谷仓里舀了一瓢玉米粒，撒向院子中央。

玉米粒落地的声响还未消散，母鸡们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，叽叽喳喳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。三只体格健硕的公鸡却不紧不慢，神气活现地在外围巡视，时不时低头啄食几粒，那派头活像几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。

”你们倒是会享受。“陈阳忍不住笑道，”不过今天可有一位要倒霉了。“

按照陈家湾的习俗，夏至这天家家户户都要杀只公鸡。这个传统延续了几百年，据说是为了祭祀山神，保佑风调雨顺。虽然现在已经没人真的信这个，但杀鸡吃肉的习俗倒是保留了下来。

陈阳手里攥着网兜，目光在三只公鸡间来回游移。突然，他的视线定格在那只腿部格外粗壮的花公鸡身上。这家伙平日里最是嚣张，没少欺负其他公鸡，今天就让它来祭灶吧。

”就是你了！“

陈阳猛地甩出网兜，准确地罩住了目标。花公鸡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，却被网兜牢牢困住。其他鸡群作鸟兽散，转眼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垂死挣扎的花公鸡。

”别折腾了，今天是你的劫数。“陈阳一边说着，一边熟练地从网兜里把公鸡拎出来。

这可不是件容易事。陈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鸡时的狼狈相。那时他才十二岁，父亲让他独自完成这项”成年礼“。结果鸡没抓住，反被公鸡啄得满院子逃窜，惹得全村人都跑来看热闹。

现在的陈阳早已今非昔比。他单手按住公鸡，另一只手麻利地拔掉脖子上的毛。随后，手起刀落，干净利落地放完血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没有一丝拖泥带水。

”这手艺见长啊。“院墙外传来邻居孙大叔的赞叹声，”想当年你第一次杀鸡，那场面我现在想起来还想笑。“

陈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”您就别取笑我了。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。“

把公鸡在滚烫的热水里过了一遍，陈阳三下五除二就把鸡毛拔个干净。这只公鸡足有四五斤重，鸡冠上还带着几道疤痕，想必生前没少跟其他公鸡打架。

”阳子，水都烧好了。“徐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，”你快把鸡处理好，一会儿我来炖。“

”好嘞！“陈阳应了一声，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。

早饭很是清淡，一碗水摊馍，一碗绿豆粥，配着几样凉菜。徐芳带着甜甜和玲珑去河边采药材，说是要做香包。这也是夏至的习俗之一，用艾草和其他药材做成香包，据说能驱邪避瘟。

”陈叔叔，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到鸡肉啊？“甜甜眨巴着大眼睛问道。

”中午就能吃了。“陈阳笑着刮了刮甜甜的鼻子，”不过你得先跟玲珑去采药材。“

”那我们快去快回！“甜甜一听这话，立马拉着玲珑的手就要出门。

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，陈阳摇头笑了笑。转身继续处理那只公鸡，他已经在想象中午那顿美味了。尤其是那两条肥美的鸡腿，光是想想就让人垂涎三尺。

中午时分，香喷喷的炖鸡终于上桌了。然而陈阳眼巴巴地盯着那两条大腿，结果却被甜甜和玲珑抢先一步。两个小家伙一人一条，吃得不亦乐乎。

”陈叔叔，翅膀给你吃。“玲珑贴心地把鸡翅递给陈阳。

陈阳内心苦笑，只能安慰自己：”也好，翅膀我最爱......“

午后的阳光炙热，连蝉鸣声都显得有气无力。母鸡带着一窝小鸡仔在院子里觅食，忽然，陈阳想起了那两枚白鹭卵。

前些日子，他在河边发现了一个被损坏的白鹭巢，里面有两枚完好的鸟卵。本着试一试的心态，他把卵拿回家放在鸡窝里。现在想想，也该到孵化的时候了。

陈阳赶紧去查看。先用温水测试，两枚白鹭卵还有生命迹象。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转移到另一只正在孵蛋的母鸡窝里，希望能借鸡生蛋。

没过多久，几只野鸡破壳而出。正当陈阳有些失望时，那两枚白鹭卵也开始震动。

”咔嚓“一声，蛋壳裂开了一道缝隙。紧接着，一只湿漉漉的小爪子探了出来。经过漫长的挣扎，两只丑陋的白鹭仔终于见到了阳光。

它们浑身长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