辅不已然与张士元言明厉害,再这般拖下去,朕投在西山工坊的银子可就真要打水漂了!
当然,万历皇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,却不能当众朝着张允修提及此事。
那岂不是说明,他这个皇帝动辄言利么?
喊一句——哎呀还朕血汗钱来!
群臣会如何看待于他?这显然并不符合一个帝王的格局。
更为关键的是,提及京畿日报一事,万历皇帝心中显然是有所愧疚的。
彼时潞王这个亲兄弟进言,又受李太后这个母亲的耳边风,加之推行京畿日报确是制衡朝堂的妙棋。
万历皇帝便默许了此事。
“皇爷爷当年,不也善用平衡之术?”
万历皇帝在心里头这般宽慰自己。.白\马_书-院_ !首+发*
等了许久,也不见张允修有所动作。
正当皇帝满心忐忑之时,忽有一道身影疾步出列。
此人情绪激动,正是吏部侍郎许国,他面目赤红,高声叩奏说道。
“陛下!臣吏部侍郎许国,谨奏一事。”
“许侍郎?”万历皇帝有些意外,挪了挪身子,用尽量浑厚的声音说道。
“你有何事啊?”
许国斟酌一番措辞,十分没有底气地看了一眼张允修,咬咬牙说道。
“臣弹劾锦衣卫指挥同知张士元,其恃权而骄,以严苛霸道之条款盘剥黎民。
然事发后,张士元非但毫无悔改之意,更加巧言狡辩,对罪责百般抵赖,妄图脱罪!
恳请陛下圣裁,还天下子民一个公道!”
说罢,他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痛哭流涕起来。
......
一时间,朝堂上陷入到寂静中。
不少人心中犯嘀咕,这许侍郎的弹劾,怎么有点像是个“怨妇”啊~
可御座上的万历皇帝,却有些无语了。
怎么又是张士元?
朝堂上不提及张士元,便无法议论朝政了?
他无奈叹气,看向张允修说道。
“张爱卿觉得如何?”
张允修缓步出列,看向许国,丝毫不给面子地回怼说道。
“许侍郎所言黎民和子民,指的是自己还有你手底下的徽商?”
许国像是被抓住尾巴的老狗一般,跳将起来,怒然说道。
“张士元!在陛下面前,你还要巧言令色么?还老夫银子来~”
“陛下~老臣委屈啊~张士元实在是奸恶啊~”
说着说着,他竟然又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模样。
谁能够想到,此人从前乃是跟张允修同仇敌忾,共同对抗徐、张二人的?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万历皇帝面若寒霜,有些愠怒了。
“请陛下明察。”
许国便将其与张允修签订合约,入干股进西山工坊一事,最后被契书所坑骗,与西山工坊套牢的情况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听着听着,端坐在御座上的万历皇帝,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。
这许国与朕一般,皆是为银子所困之人。
可张允修摊开手说道:“许侍郎好没道理,白纸黑字契书所写,本官可没有逼着你签契书的。”
“张同知如何能够这么说话!”
此言一出,便像是捅了马蜂窝了。
讲道理来说,这事情跟朝政没啥关系,摆在朝会上说,实在是有失体面。
可令人意外的是,朝会上竟然没有一个官员出来提出异议。
甚至还有不少官员一起出来,请求皇帝给他们做主的。
便连那同为吏部侍郎杨巍也有些着急了。
从前他想着信任张允修,可商贾们操纵市价的行径,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。
这一个月以来,藕煤价格渐渐被吹高,即便是西山工坊减少,可看起来还有些赚头。
然而,近来藕煤价格越来越低,在杨巍看来,此非是西山工坊越来越好了,而是那些商贾想要大火收汁!
给西山工坊吃干抹净!
而自己这群人的银子,全部都在里头!
杨巍颤颤巍巍地朝着皇帝禀告说道。
“陛下,此事许侍郎所言有失偏颇,然西山工坊经营不善,干系的非是一家一姓之得失,乃是西山数万流民之生计!
不得不予以重视啊!
还请张同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