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好好养伤,晚上我打发个小厮过去,你伤口不能沾水,沐浴擦身什么的,自己一个人恐怕料理不来。搜索: 一路小说 16xiaoshuo.com 本文免费阅读”
赵铭恩怔了怔,前一句还气焰嚣张,下一句就细致入微体人意,这善变的本事,真让人跟不上趟。
艰难地挤出一句不必了,“奴可以自己来......”
越棠嫌他啰嗦,故意说:“不要小厮帮忙,难不成想要女使伺候你吗?赵铭恩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赵铭恩识相地闭上了嘴,放弃与她沟通。回到后苑的小楼,喝过晚间的药,梳洗完后早早睡下。也不知是不是药里添了安神的成分,这一晚睡得格外黑甜,平常有点响动都能惊醒,今日勉强睁眼时,屋外都有人在檐下叩半天窗棂了。
“......赵铭恩,赵铭恩!”
他还没醒过神,下意识清了清嗓子,算是回应。
一窗之隔,那女使耐着性子说:“醒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吧,王妃命你去听差。”
女使离去后,赵铭恩撑起身子坐在榻上,伸手支开窗缝,望天辨日头,时辰却还早。睡久了脑袋发懵,片刻后慢慢收拢神识,不由牵唇苦笑,这一大清早的,王妃就要找他捏脚了吗?
结果不是,他到王妃院中时,却见她已经穿戴齐整,立在正殿檐下,由边上女使挽上披帛。远远见了他,眼神一亮,扬声唤他到近前。
“来啦,今日感觉如何,还发热么?”
赵铭恩简单回答好多了,目光微抬,一双银地红纹云头履映入眼帘。宝相仙纹端庄富丽,是贡缎上常见的花样子,贵气有余,灵巧却不足,因此年轻女眷大多不怎么爱用,可她不在乎,足见这位睿王妃在穿戴打扮上,兴趣平平。
一个念头转完,赵铭恩才惊觉异样,心中一哂,自己竟有闲心想这个。
只听她说:“今日我要出门,你随我一道。”
出去抛头露脸,对赵铭恩而言还是有些风险的,总要问明白缘由,也好随机应变。
越棠娉娉婷婷在回廊间穿行,听他问,回过头来神神秘秘一笑,“先前与你说过我阿兄的事吧?长公主说,驸马带回来消息,阿兄今日又去会见那位宫人了,我得去瞧瞧,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。而且总鬼鬼祟祟的算是怎么回事?对人家女孩儿也不公平,不如当场将他们拿个现行,该断则断,或者逼阿兄负起责任来。这种事哪里遮掩得住,迟早会上达天听,到那时候可就祸及满门了。”
赵铭恩不赞成她的做法,本不想多言,可那张兴致勃勃的灿烂笑脸戳在眼里,单纯得令人发指,无可避免地激起了他的责任心。
他斟酌道:“王妃的兄长,是个有成算的人吧?或许此事另有隐情,王妃不如先告知令尊与令堂,请他们拿主意。”
越棠则有她的考量,“爹爹的性情我知道,他表面圆融,骨子里却有自己的坚持与底线——忠于社稷、忠于天子就是他的底线。我阿兄若真与内廷宫人有牵搭,被爹爹知道了,他该多痛苦啊!最后呢,多半是一咬牙、一跺脚,壮士断腕大义灭亲,将阿兄送至陛下面前领死罪......若真如此,不仅阿兄的前程毁了,爹爹一辈子修为换来的良臣名声不保,余生还要活在痛苦中。”
倒不如先让他上手,能将事情悄没声儿扼杀于无形,那最好,若不然,再捅到家里去,反正情形也不能更糟了。
赵铭恩却从她自以为周全的想法中,听出了潜藏的态度。
“王妃的意思是,令尊有底线,面对忠君与爱子的两难抉择,会万分痛苦;但王妃没有,所以能够毫无障碍地站在令兄这一边,背弃陛下。”
越棠一愣,拧起眉毛哎了声,“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!你是在指责我没有底线吗?也不是啦,最多......最多算是酌情考量、一事一议、灵活变通。”
赵铭恩意味不明地牵了牵唇,越棠瞥见,不大称意,“先贤都说‘法不外乎人情’,何况男女之间情不自禁,那些小情小爱,并不耽误我阿兄忠君爱国。我阿兄是干实事的,别家郎君还在翻经研传的时候,我阿兄早背完了‘之乎者也’,上通明渠向走南闯北的船工问各地汛情、民风乡音了。我阿兄这样的人,若是因为一时疏忽便折了性命,难道不是朝廷的损失吗?”
赵铭恩听了不过一哂,“王妃好辩才。”
其实这篇话看似诡辩,也说明她的性情,到底是个很能够自我开解的人,大节上有原则,细枝末节处却不爱给自己设限。这样也挺好,起码遇事不会自苦,不会钻牛角尖儿里出不来,一道沟坎能把有些人困一辈子,她一抬脚就跨过去了,眼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