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……也难如登天!”
他摊手,看向祁云熙的眼神带着遗憾与体谅:“心有余而力不足。看来这总会一事……立意虽好,确是操切了些。强求之下或害你根基崩塌,倒成朕之过了。罢了,容后再议吧。待时机成熟,国库宽裕时再说。你以为如何?小熙?”
祁云熙心中冷笑:四年前大旱千里饿殍遍野,朝廷总赈不过四百万两!这几场灾情岂能与之相比?那笔赈银恐怕早入了藩库私帑!但她面上立时显出感同身受、忧国忧民的沉重,深深拜下:
“陛下忧国勤政,臣女岂能不知?天灾人祸,黎民受苦,确非国力所能仓促承担!臣女方才只虑商会崩坏或拖累大计,未体恤陛下与朝廷艰难,实是愚钝!陛下深谋远虑,缓办总会乃是圣明仁君之举!臣女敬服!一切但凭陛下圣心独裁!”
她这番应答,极尽恭顺,滴水不漏,给足了陈骁体面下台的台阶。
陈骁见她如此“明理”,那点虚假的为难也收了回去,身体放松:“嗯。你明白就好。”他话锋仍留一丝尾巴,如同悬刀,“不过,这皇商总会之策,确是对大离有益。你心思活络,见识颇广,回去后也多想想,有无因地制宜、花费少些的法子?或者……待你商会缓过几年,人手稍裕之时?”
“是!陛下所言极是!关乎社稷长远,自当从长计议!臣女回去定当殚精竭虑,若有浅见,定及时禀报陛下圣裁!”祁云熙回答得斩钉截铁,心中冷意更甚。
“嗯。退下吧。休学与赏花会之事尽快办。”陈骁摆手,显出倦怠。
“臣女告退!陛下万福!”祁云熙如蒙大赦,再次叩首,小心翼翼地站起,悄然退向门口。每一步都踩在心尖,脑中只有一个念头:快走!离开这金玉牢笼!
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那冰冷的朱漆门环时,那个低沉、熟悉的声音,如寒冰贴上后颈,再次响起。
“等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