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长安的一件怪事。
“很奇怪,李、郭二人相斗、张济早占弘农,陛下东归之事太过顺利,在下到长安时,好似已经有人促成了某种局面,在下几封书信通达结交,顺理成章的就成行了。”
“李郭虽说积怨渐生,却也明白合则事成的道理,定是有人进谗言。”
“而张济原本在长安也远不如李郭权势滔天、兵力强盛,却能退而求其次,刚好占据弘农,救了陛下一把,今还能得一个辅国将军的重位。”
董昭感慨道:“功绩虽然在我,可是这场风波真正的推手,却另有其人。”
许泽、戏志才、程昱等人相互对视,心里都有猜测,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合适的人。
忽然许泽灵光一闪,想起一个很阴的老家伙,他奇怪的问道:“是不是有个叫贾诩的?”
董昭回忆片刻,点头道:“的确,这个人不简单,据说当年董贼被诛灭,西凉贼寇本要奔逃出关,但是王允不许,非要赶尽杀绝,便是此人劝说李郭二人沿途收拢部将,反攻长安。”
“但是后来,他到了张济军中——嗯!?”
董昭说到这,忽然明白了什么:“难道是他?!”
“张济现在逃往南阳方向,以辅国将军之名寻求立足之地,想来亦是要占据一方,然后待价而沽,让自己的未来能够卖得一个好价钱。”
董昭笑了一声,道:“若真有此贤才,一定要网来麾下,曹公即便不用,也不可为他人所用。”
许泽看了曹昂一眼,旋即扫视诸人,道:“那是自然,天下贤才必须尽收许都。今日子修在此,有些主张在下也斗胆说与诸位前辈试听。”
“啊,许校尉尽可说来,试听不敢当!”
董昭对许泽的态度好得很,按照举制,许泽算是他的举主,这种恩情在儒林里面甚至大过皇恩,虽然畸形,可的确是百年传下来的隐性规矩。
许泽道:“诸位皆是贤才,日后定都有大功,咱们不能像袁氏麾下那些所谓清世名流一样,各家派系斗得不可开交、头破血流……如此只会徒增内患也。”
“各功勋大族、清流名士、当世奇才应当自有共识,类似三公等荣职虚位,每两年选一次,这个人坐坐、那个人坐坐,不能一家独大,要平衡。如此大家皆能有三公之历,传于家族。”
董昭愣住了,茫然道:“是这样的啊,这个规矩几百年一直如此,不过不是两年,一般是一年。”
许校尉这都不知道?
世家大族中,这种事早已是心照不宣,彼此一个眼神、一点联姻动向即可明了的事。
我擦?!这规矩还特么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吗?!
许泽嘴角猛抽,我还以为我说了点什么跨时代的理念呢,搞半天是祖宗玩剩下的。
曹昂笑道:“吾兄长的意思,是日后哪家来坐,不能再心照不宣了,需商议决定。”
许泽面不改色,目光郑重的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他接着凑近董昭道:“董议郎,你可知唯才是举的含义?”
“乱世取才,有才者便可得举。”
许泽笑道:“不对,唯才是举真正的意思如同世家互相推举孝廉一样,主公说你有才,你就有才。”
董昭恍然大悟:“哦,这么个唯才是举。”
那这所谓的商议,也是由曹氏来决定。
在场文武均不言语,只是一味的饮酒吃食。
这光景董昭看一眼就明白了,自己能够身处这样的宴席里,就已经被绑上曹氏的大船了,这暖和的宽敞屋舍中,全都是心腹谋臣。
他拱手向曹昂道:“理应如此!在下当为此荣光,穷尽一生之才学!”
曹昂笑道:“言重了,公仁先生,我记得你有一胞弟名董访,曾在张邈麾下为参军,一同于兖州起兵欲反。”
董昭本来想去拿酒觥,手到半空连忙缩回,低下头躬身刚想解释,曹昂坦然的道:“不必如此,我想请他为许南校尉营中马丞副手,日后营中战马交托于他和卫公振,如何?”
“那自是极好。”
他松了口气,答应下来。
这差事虽说暗示自己举家资购置战马、马具、草料等事,耗资巨甚,但跟着许泽就是功劳保障,以后肯定功绩只多不少。
别看如今朝堂之上,兖、徐党只有曹公、荀令君能登朝议,可实际上整个皇城之外,皆是曹军!
而且陛下宠信曹公、曹昂、许泽得很。
简直权势滔天。
方才董昭也不是装作惶恐,他是真的被昂公子吓到了。
昂公子身旁许泽、许褚,远处还有典司马正在撕扯烤肉,眉宇之中竟已有了些许威